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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三生经典三部曲_美人殇_美人劫_笑倾三国(

      梦三生经典三部曲_美人殇_美人劫_笑倾三国(全) 作者:rouwenwu

    口气,有些夸张地道,“你果然有让人心疼的本事啊”。

    “说到最后,原来是嫉妒比较喜欢我啊。”我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可以笑得那样灿烂。

    “呵呵……好像是这样哦。”文种笑了起来,“那一日你对君上说了什么,让他竟然改变主义同意降吴?”冷不丁地,他忽然开口。

    “这不是你所期望的吗?”我抬头看他,一脸的笑意,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他,只是勾践他真的是因我一番话而选择忍辱负重的吗?

    “呵呵,还是不能小看人呢!”文种摸了摸鼻子笑了起来,手中的羽扇然知丢到哪里去了。

    卷一:莫失莫忘 对不起

    忘了在哪里听过,想哭的时候抬头看着天,泪水便不会流出眼眶了。

    在这样一个寒风凛冽的冬,我仰头望天,黑的苍穹上那一轮刀锋似的冷月和满天泛着点点银光的寒星,刺痛了我的眼睛。

    “呵呵,人的本领的确不可小看。”我轻笑,想起了历史上记载之后不久将会发生的那一场人计。不管勾践是因何原因答应向吴国求和,总之一切都顺应着历史的进程在发展,而那一场宏大的人计也即将上演。

    “宝真的变得不太一样了呢。”文种拎着酒坛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看了半晌。

    “如果……我说我不是宝,你信么?”不知怎地,我突兀地开口,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文种微微皱了皱眉,凑上前来还是盯着我看。

    半晌,就在我暗暗后悔自找麻烦的时候,他别开了视线,“我信。”他咧嘴笑道,满口的酒气。

    不知他是真醉还是假醉,只是他再没说什么拎了酒坛转身便有些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宝,怎门回来?”莫离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看着我道。

    “嗯,君夫人留我用了晚膳。”我轻应着看她,月光下,我炕清她的表情,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我刚刚讲的话。

    “君夫人有没有为难你?”莫离又道。

    我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进去吧,外面冷。”她拉着我的手带我回营帐。

    刚刚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些害怕,如果莫离知道我并非是她,那她会不会就不管我了?如果连她都不管我,我怎么办?

    我突然发现自己原来真的很懦弱,总想依赖别人,总想懒,只是在这样的一个陌生的时代,我真的很害怕一个面对一切陌生的人事物。

    第二天的时候,会稽山上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刚刚用了早膳,君夫人便派人过来召见我,这些天她总是频繁地召见我,让我不得一刻清闲。只是不知她是真的认为我的笑话有趣呢,还是尽量避免让勾践见到我。

    到营帐外的时候,我竟然见到了阿福。

    “宝!”阿福看到我一脸的欣喜,憨憨地冲我笑。

    “你不是回老家了?”说实话,在这里见到他,我着实有些惊讶。而且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紫衫子,那子眼眸清亮,樱唇微启,体格风,连骨子里也透出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态来,竟也算得一人。

    “嗯,小旦要来看夷光,我打听得你也在这里,便一起过来,路上也好有个照应。”阿福红了脸有些不自在地搓了搓手道。

    “她是?”我略略有些好奇地看向眼前叫做小旦的紫衫子,小旦?来看夷光?莫非是……

    “我叫郑旦!”那紫衫子笑了起来,与西施是两种不同的格,她看上去是十分健康。

    果然啊!

    “哇,你好漂亮!一定是大王的人!”她继续笑道。

    “不要胡说!”还没有等我开口,阿福便抢先打断了她的话,神情竟有些激动,“宝才不是大王的人!”

    “阿福好奇怪,不是就不是嘛!”郑旦嘟了嘴。

    “不是要见夷光么?她在范将军的营帐里。”我笑了起来,提醒她来的目的。

    “啊,对!”郑旦似乎这才记起自己来的目的,忙拎着裙摆顺着我指的方向一路小跑离开了。

    看着她迷糊的样子,我不由得失笑。

    转身却看到阿福还留在原地看着我。

    “你的老家是在苎萝村?”想起刚刚他说的话,我不由得有些好奇。

    “嗯,你怎么知道?”阿福有些惊讶,也对,他从来没有对我讲过。

    “听夷光讲的。”我笑了笑,“君夫人要见我,我先走了。”说了声,我便转身离开了。

    见到阿福的瞬间,我突然想起了苦命的紫菲,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不知道留君醉的姑娘们怎么样了……

    突然发现这个时代的人真的很无聊,特别是大王的人,君夫人又让我陪她讲了一个上午的笑话,也的确,高处不胜寒,想必她平日里也闷得紧吧。

    中午时候,我正从君夫人处回自己的营帐,撒然迎面见到范蠡。

    “夷光还好吧。”张了张口,我却说了这么一句蠢话。

    “嗯,她同村的么看她,她心情好很多。”范蠡依然一身黑衣,只是脸上不再是面无表情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温和呢?

    “下毒的事……”难得只有我和他,我有些急切地开口,想让他明白一些事情。

    “我知道不是你。”范蠡打断我的话道。

    “那是谁?”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我抬头看他,看他的眼睛。他明明知道也不为我澄清?他明明知道的啊!

    范蠡微微怔了一下,没有开口。

    “我知道是谁。”我咬了咬唇,明明知道他不想听到这个答案,我却像个孩子似的有些固执地道。

    “她身体不好,原谅她吧。”半晌,范蠡看着我道,颇有些恳求的意味。

    我讶然失笑,恳求呢,他竟然为了另一个子来恳求我呢!

    “我知道了。”知道再缠下去便会更难看,我嘴角弯了一个笑容的弧度,点头离开。

    “对不起。”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我没有回头。

    对不起……吗?

    呵呵,只是对不起啊。

    下毒的事终于没有什皿续发展,虽然我很清楚下毒者便是那一脸病容,一身纤弱的子,但我什么都没有说。

    那一只小药袋,到最后我都没有拿出来。

    没有人是笨蛋,知道真相的并非我一人,只是有人刻意将事压了下来,而此人,无非便是一心呵护纵容的范蠡!有他护航,西施想要躲过此劫也非难事。

    既然现在此事已经牵连不到我,而我也不想做什么恶人,非要逮住这真凶,我便继续发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精神,对此事不闻不问。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可是真的如此吗?

    那一句对不起,却久久在我脑海里无法消散……

    卷一:莫失莫忘 长了翅膀的幸福

    回到营帐的时候,莫离正在补衣,补的是我常裹在身上的那件毛皮大氅。这是怎么了,每个人都补衣,有那么多破衣可以补吗?破了扔掉就好了啊!破衣留着干什么?看着她极认真地穿针引线,我忽然很不舒服,我发誓,我再也不要看到别人补衣的模样了!

    站在营帐门口看了半晌,我终于忍不住走上前轻轻拿走她手中那件破了一个小洞的毛皮大氅。

    “怎么了?还差一点就补好了,我看你十分喜欢这件大氅,补过之后炕出来的。”莫离抬头看我,笑着道。

    “紫菲……还有留君醉的姑娘们……怎样了?”没有回答她的话,我突然开口问道。上午的时候看到阿福,我就一直在想紫菲的事情。

    莫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我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不想说算了。”我低下头选择当驼鸟,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当日我被范蠡救走,事后再回到那儿……那儿……已经变成一堆焦炭……”,莫离忽然地开口,“……她们都被伍子胥捆绑着活活烧死了……”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我还是生生一打了个寒颤,一阵凉意从头顶渗到脚底。留君醉的其他孩我大都不熟悉,但紫菲,她曾是那样期盼过幸福的降临,可是……原来幸福不是期盼就可以拥有的,有的人,穷其一生都未能触摸到幸福的感觉呵……

    留君醉出事的前一天,她还那样地向我坦诚她的爱情,她的憧憬,她的不幸,只是原来她竟早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宝,宝!”见我愣愣地一动不动,莫离有些担忧地推了推我,轻唤。

    我回过神来,看向一脸担忧的莫离,“没事,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幸福会那样的遥不可及……仿佛长了翅膀似的,在你满以为可以拥有它的时候,它突然就那样不见了?”我轻笑着有些模糊开口。

    莫离怔怔地看了我许久,轻轻抱住了我,“你会幸福的,宝。”她仿佛在说给我听,又仿佛在说给自己听。

    求耗事情似乎已经敲定了,文种自告奋勇充当使者前往吴国求和,范蠡留守会稽山,以防吴军突袭。

    以文种的三寸不烂之舌,再加上历嗜定的记载,对于此次求和我完全没有一丝担忧。

    此时的西施日日与范蠡相伴,又有好郑旦相陪,她大概做梦不会想到自己会充当一场人计的主角被推上政治斗争的舞台吧。虽然颇有城府,但那样孱弱的身体……所以就算对她心存芥蒂,我也可以忍着她吧……

    “宝!”是西施的声音,看来大白天真不能乱讲别人坏话。

    我转身看她,不知怎地,她竟然又瘦了些许,已经有些形销骨立的感觉了。

    郑旦也在陪在她身旁,准确一点来说是扶着她。

    “宝……”西施缓缓走到我面前。

    我都有一种错觉,似乎她被风一吹就会散了,还没有待我开口,便见她双目含泪,我见犹怜。

    “宝……”她言又止。

    我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她,不知她又会玩出什么。

    “宝……求你不要再见范大哥了……”见我不开口,只是一直看着她,她忽然上前一步拉着我手,似是鼓足了勇气道。

    我微微一愣,只在电影里看过这样情节,想不到竟真有人会提出这般荒谬的请求咧!这算什么?两争一男?摊牌?

    “为什么?”我竟是冷静得出奇。

    “呃?”大概想不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她微微愣了一下。

    “为什么我不能见范蠡?”对于她的回答,我倒是好奇得紧。

    “宝……求求你……我不可以没有范大哥……”西施紧紧握着我的手,满脸无助地泣道。

    面对人如此梨带雨,我都能无动由衷,还真是铁石心肠呢!

    “我可以没有他吗?”我轻问,似问她,似问自己。

    西施含泪望着我,“我知道他只是暂时忘记你而已,所噎…所以只要你们一见面我便会好担心,担心范大哥会突然想起你来……担心范大哥会不要我……”她哀哀地哭着喃喃道。

    我只是看着她哭,说不清自己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会死……没有范大哥我会死……”她忽然冷静下来看着我,面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今天是失去他的第五个月零七天,我还活得好好的呢。”我忽然开口,轻笑。

    呵呵……嘻然坚强啊!

    可是紫菲呢?因为生活而堕入火坑,任人糟践,无人怜惜,甚至于在她的心里,她认为自己已经失去了爱一个人资格,这样的她,就算失去了她的爱情,她还是希望保有她的生命,可是最后……她连选择生存的权力都因这个乱世而被剥夺……

    “别胡思乱想了,这样只能让你的身体更差而已。”面对着这样一个似乎是只为爱情而活着的苍白少,我心情忽然有些差了起来,如果是紫菲的话,她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毕竟无论命运对她是如何的不公,她还是一直辛苦地活着,直到上帝将她召回自己的怀抱为止……那样的孩,会变成天使吧……呵呵,虽然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天使的存在……

    “求求……你,不要再见范大哥了……”西施仿佛丝毫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仍是紧紧握着我的手,“没有他,我会死……会死……”几近偏执。

    “你不想我再见范蠡?”看着她,我开口,声音有些冰,“所以你下毒陷害于我?所以你要我死?为了成全你的爱情你可以枉顾别人的生命吗?你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一旦我被认为是下毒者,我随时可能被君上处死!”再也忍不住心里一直想对她吼的话,我冷冷开口。

    西施仿佛被我吓住了,“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嗓音微颤,楚楚可怜。

    “宝你吓到夷光了!”一直在旁边没有开口的郑旦忙扶住西施,回头看我,漂亮的眼睛有着些微的敌意。

    我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执起西施苍白到几近透明的双手,将一直没有拿出来的那只小药袋轻轻放在她的掌心。

    西施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的惊恐,她瞪大双眼看着我,空洞的眸中盈满了泪。

    没淤理会她,也不顾郑旦的嚷嚷,我转身便离开。

    我可以如范蠡所言不去追究她,但我必须让她明白,我不是笨蛋!

    那之后很多天,我都没淤见到西施,也没淤见到范蠡。

    不多久,文种便回到会稽山。随行而来的,还有吴国的使者:伯丕!

    犹记得北宋名相王安石曾有诗云:

    谋臣本自系安危,贱何能作胎?

    但札王诛伯丕,不愁宫里有西施!

    卷一:莫失莫忘 指鹿为马

    还好我不是人鱼,就算得不到王子的爱,就算王子将我遗忘,至少我还活着,至少……我没有化为海上的泡沫。

    伯丕的到来在我的意料之中,他就是以后勾践安插在夫差身边的一个反卧底嘛!“但札王诛伯丕,不愁宫里有西施”北宋名相王安石曾如此道,由此可看出吴国之所以会亡,此叛徒老兄可算得居功至伟呢!

    可是此时的伯丕当然算得贵客,不可得罪。这不,伯丕刚到营中,越王便设宴款待了。

    我只是奇怪为何我会成为座上宾。

    刚刚君夫人忽然派了人来,说是请我赴宴陪同,我心里忽然隐隐有些不安。古语悠,宴无好宴,此次莫不是鸿门宴?

    “小心些。”莫离微微皱了皱眉,只是低声嘱咐我,却也不能违抗君夫人的命令。

    裹了莫离补过的那件毛皮大氅,我便随君夫人派来的侍一起去越王大营。

    刚到越王大营门口,忽然看到一个守卫的士兵身上穿着一件极其眼熟的衣服,那衣服上极刺目显眼的那一道缝补过的痕迹不正是我的杰作?它不是应该在范蠡那儿吗?怎么会?

    “这衣服……哪来的?”我忍不住走上前。

    “啊,这个,天气越来越寒,昨天我守时,西施送我的。”那守卫忙摸了摸脑袋,有些憨憨地笑,“西施真是好人呐。”

    呵呵,好人?我看了看那已经沾满了灰尘和泥土的外袍,西施她……真的不能容忍范蠡身边留有任何一件和我有关的东西吗?我微笑,“这衣服又破又脏的,换了吧。”我轻轻扯下身上裹着的那毛皮大氅递给他,少了那大氅,一股寒意立刻袭来,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不……不用,虽然这衣服补得丑了点,但还能穿!”那守卫有些惶恐地连连摆手道。

    补得丑?我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虽然颇有些自知之明,但被当面这样批评,我还真是受打击咧!

    “换了吧,我想要那破衣。”磨了磨牙,我微笑。

    最终,那守卫还是拗不过我,千恩万谢地将那破衣换了给我。

    从侍卫手中接过那破衣,我抱在怀中,心里某一处空洞的地方仿佛得到了慰藉一般,微微弯了弯唇,我竟是淡淡笑开。

    会不会终有一日,范蠡记起我来……会不会终有一日,他会记起我来?

    拎了那破衣,我便随侍进了越王大营。

    君夫人在,文种在,范蠡在,只是没有看到西施,她又生病了吗?

    坐在越王身边的那便是伯丕,文种带他回来时我曾见过他。身形略胖,看起来比伍子胥年轻一些,不过一看就是那圆滑之辈。

    “拜见君上,君夫人。”我低下头屈膝行礼。

    “哦?这一定便是范将军的心上之人了?”伯丕抚须笑道。

    我一愣,大营也是一阵静默,“范将军的心上之人”是我一直想听到的称谓,可是此时,为何我心里觉得怪怪的?

    抬头看了看文种,他低着头,我炕清他脸上的表情,勾践仍是一脸的笑意,只是我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阴郁,还有范蠡……我下意识地去看他,他仍是正襟危坐,可是我却仿佛感觉出他微微侧开的头,和……躲闪的眼光。

    “来这边坐。”君夫人向我招手,笑得分外的慈祥,真真是母仪天下的风范呢!

    我依言坐了过去,不知为何,此时的我竟然突然有了那一日站在留君醉的台上那种待价而沽的感觉……

    “君上,我吴国大王有感于君上护民之心,遂表示可以不攻入城去。但越国需臣服于吴国,且必须岁岁进贡,年年来朝。”伯丕缓缓开口,看来此宴是为谈公事而准备的呢!只是为何要我前来?

    “理当如此。”勾践仍是一脸的温和笑意。

    “还有……”伯丕微微迟疑了一下,“君上必须随在下一起入吴为臣……”说完,他有些小心地看了一下勾践。

    为臣?看来这伯丕为了顾及自己的小命还是说得比较委婉的,我相信吴王夫差的原话应该是入吴为奴才对!当年夫差的父亲阖闾死于那一场历史闻名的“携李之战”,而勾践却因那次而一战成名!他岂能不恨?

    范蠡忽然站了起来,大怒道,“士可杀不可辱!”

    我微微有些惊讶,他一向都很沉着,只是今日为何如此不冷静?

    “坐下。”勾践开口,声音仍是温和,“越既已臣服于吴,寡人自当入吴为臣,合理。”

    范蠡握了握拳,转身看了我一眼,缓缓坐了下去。

    “范将军如此激动,莫不是在担心我吴国最后一个要求?”伯丕抚了抚须,笑道,样子颇为欠扁。

    范蠡没有开口,只是额间青筋隐隐在跳动。我心里一怔,最后一个要求,能够令范蠡如此失常,莫非是……西施?

    “吴王最后一个要求是,要迎范将军的心上之人……西施入吴为。”

    范蠡握了握拳,又看了我一眼,最终没有开口。不开口吗?呵呵,心上之人不过如此,最后他还是会将心中所爱亲手送上吴王的榻吧。只是吴王为何指定要范蠡的心上之人?莫非是吴王对范蠡仍有所顾忌,又恼他不肯归顺自己麾下,所以才想出这么一招来制衡范蠡?

    可是他又为何看我?隐隐地,我心里那不祥的感觉愈发的浓重,仿佛层层迷雾,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范将军,这里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妨直说,收下君上送来的东西,我已经尽量在中间斡旋了,只是吴王执意如此,而且现在连君上都肯牺牲自己,不过人而已……你就……”说着,伯丕又看了我一眼,“虽是,但也不得不忍痛割爱啊……”

    他们为何都看我?莫非?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

    “既然都大家都没有异议……”伯丕见大家似乎都默许了,转头便看向我,“西施,准备一下,先行随我入吴,至于君上,按约定,等处理完越国的善后事宜便即刻入吴!”

    手中缝补过的那一件破衣一下子掉在上,一股寒意袭来,我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我是范蠡的心上之人?我竟是西施?原来如此?早婴谋吗?要指鹿为马让宝代替西施入吴?!

    我看向君夫人,她仍是一脸的祥和,果然她还是忍不住妒忌对我出手了吗?她倒是厉害,不鸣而已,一鸣惊人哪!一出手就想出如此毒计!

    “错了,我不是西施。”我淡淡开口,我不是哑巴,为自己辩解一下,总可以吧。

    “呃?”伯丕微微愣了一下。

    “西施,我知道你不想入吴,可是以你一人之力,可安一国之百姓啊”,君夫人看着我,满面慈善,谆谆教诲,“连君上都愿入吴为臣,你为何不愿为国献出自己的一份力呢?”

    这是越营,连君上君夫人都称我便是西施,鉴于秦国时赵高指鹿为马的典故,想要这众多越兵为我作证那简直痴人说梦……厉害的人哪!原来这勾心斗角之术,我竟还尚未到家。

    “范蠡……”我看向范蠡,“你说,我是不是你的心上之人?是不是那个你曾亲口许诺要娶的子?”看着他的眼睛,我缓缓开口,我为什么要问他,我还在期待什么?

    他沉默了半晌,“是,我曾亲口许诺会娶你。”终于,他开口,眼神却始终闪躲。

    我笑,我曾经多么期待这一刻,期待他能够想起自己曾经许诺过的誓循…我曾经那样期盼这一刻的来临,可惜……

    “那你告诉我,我……是谁?”紧紧盯着他,我的嗓音略略有些颤抖,是的,我在害怕,我害怕从他口中听到那两个字!

    如果他告诉我,我是宝,我只要他承认他在大家面前所讲的心上之人是宝,那么即使心碎,即使从此悲剧一生,我也会如他所愿,入吴!

    看吧,我已经习惯自己是个傻子了,我好歹也算得是二十一世寄新人类了吧,为了一个“情”字竟把自己搞到如厮狼狈,真是没有出息。

    “西施。”半晌,他垂下眼帘,缓缓开口。

    我感觉心突然麻痹了一下,我努力扬起唇角,我以为自己可以一笑至之,可是眼泪却已经流了下来。

    抬手若无其事地抹去眼泪,呵呵,我是谁?我是宝啊!我是百毒不侵天下第一号超级大懒虫宝!我才不哭呢!

    弯下身捡起刚刚失手掉落在地的那一件破衣,那一件我用自己的大氅换回的破衣,我转身便掷入一旁雄雄燃烧的篝火之中。

    看着火苗渐渐将那破衣吞噬,我转身定定地看向范蠡,“今日所言,你要牢牢记住,他日倘若后悔,再不可用失忆来搪塞!”

    撂下狠话,我潇洒转身,忽略胸口那早已痛得麻痹的心。

    卷一:莫失莫忘 如火少年

    不能慌,我不能慌!我必须仔细想一下该如何应付这个局!

    天下皆知越国大将军范蠡的未婚子是西施,夫差点名要的人也是西施!好可悲,为何现在我连选择退出的权力都没有?为何现在我竟要顶替我的情敌被自己所爱的人送上他人的榻?

    可是他们连伤心的时间都不愿留给我,我甚至连哀悼自己死去的爱情的时间都没有……我必须解开这个局!

    但在这越营之中,还有何人能够证明我是宝,不是西施!一定还有一个人是向着我的,莫离!莫离一定会帮我!莫离会证明我是她的,我是宝不是西施!

    没淤多想,我忙一路小跑回自己和莫离共用的营帐。

    莫离不在。

    “莫离呢?莫离去哪儿了?”我忙拉住一个路过的巡士兵,急切地问。

    那士兵回头看我,竟是阿福!

    “莫离刚刚被君夫人召去了。”阿福看我一脸的急切,似乎被吓到了,的确如此,有生以来,我还没有如此狼狈过呢。

    但我再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了,莫离被君夫人召见?糟了,她会不会杀了莫离灭口?随即我暗自嘲笑自己越来越笨,莫离是文种的人,越国此时正值生死存亡的关头,如果她杀了莫离,那文种定然再不会全心为越国尽忠。为防文种萌生异心,以君夫人精明圆滑,断不会做出如此笨蛋行径!

    可是,君夫人究竟又想如何?

    没淤多想,我慌忙冲向君夫人的营帐。

    “莫离是识大体的子,此事一举两得,你认为如何?”有些气喘吁吁地跑到君夫人的营帐门口,刚想禀报,营帐之内却隐隐传出谈话之声。

    “万万不可!君夫人,宝是我!”莫离有些急切地叫出声来,“除非我死,否则我断不会让她冒险!”

    心里微微有些暖和起来,刚刚差点被冻死的心脏似乎又开始微微跳动起来。

    “莫离,你本是吴人哪!你不是一直想要报仇?”君夫人忽然开口。

    莫离是吴国人?那宝不也是吴国人?

    莫离没了声音。

    “当年吴王阖闾刺杀王僚夺取王位之后,王僚的儿子庆忌逃往吴国,庆忌是当年吴国的第一勇士,据说有万夫莫当之勇,吴王阖闾为了除去这个心头大患,便命你父亲要离用苦肉计去刺杀他,为了这苦肉计你父亲自断右臂……”君夫人缓缓开口,似有叹息之意,“虽然计谋得逞,可是当年为了取信于庆忌,阖闾还杀了要离的的子,也就是你们的母亲哪!最后,成功刺杀了庆忌回国的你的父亲还是自刎于金殿之前……”

    宝和莫离竟是吴国那名刺客要离的儿?我大惊。

    莫离还是没有开口,我知道她在动摇。

    “阖闾害你家破人亡,从此变成孤儿,你拼了命才带秒开吴国,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你都不记得了吗?”君夫人继续循循善,“现在夫差要西施,我们刚好可以将计就计,自古人乡便是英雄冢,只是西施病得那么厉害,根本不能完成任务!我们只要再从越国挑些人和宝一起送入吴国,人计成之日,报仇复国,一举两得,不捍?”

    舌灿莲,勾践和文种都是被她如此说动的吧,人计成便可复国,她还真是佣见啊,呵呵,人果然不可小觑呢……若我是莫离,我也会被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啊!

    最后一个能够依赖的人也没有了,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我有些颓丧地转身,却发现阿福竟一直站在我身后。

    “他们,要送你入吴?”阿福轻颤着嗓音开口。

    糟糕!“嘘!”我忙叫他噤声,这不是明摆着我们在听嘛。

    “谁在外面?”果然,被发现了,我无力地闭了闭眼。

    耳边是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再睁开眼时,我已经像困兽一般被团团围住了,那些士兵的动作是那样的一气呵成,迅速到不令我忍不住怀疑君夫人是算准了我会来。

    “西施,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君夫人也缓缓走出了营帐,看着我笑道。

    我微微握了握拳,没有出声,这个人,接下来该不是要把我软了吧。

    “你们送西施回营休息,记住守好了,别让人打扰。”君夫人笑盈盈地开口。

    “是!”众人齐应,震得我耳膜翁翁作响。

    唉,果然软,这下想逃都不行了。

    透过营帐,我都能看到莫离的身影,可是她终究没有出来。

    在这个越营,我真的成了孤佳人了……真想不通当初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从夫差那儿逃回来,现在还不是要被人家打包送回去?我真是吃饱了撑的!

    仰头望天,唉,还真是迷人哪!

    “西施,请。”一个领头的守卫恭敬地道。

    呵呵,西施……

    知道多说无用,没淤废话,卧乖回营。

    莫离再也没有回过营帐,这营帐成了我一人专用的,每天膳食都人专人送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果然是符合我米虫的格啊,只是为何独自一人面对铜镜之时,我却发现自己愈发的消瘦了?呵呵,如果是在以前能够瘦成这样我该多开心啊,定是见牙不见眼。想当初曾立志为范蠡而减去一身的肥肉,幻想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变成最的模样走到他面前,只是早知今日会得如此下场,我宁可自己仍是那个一身肥肉的宝,那个在留君醉混吃懒的宝……

    第三日的时候,送膳食的竟是阿福。

    “宝,快跟我走!”阿福压低了声音便来拉我。

    我微微一怔,忽然想起了那时候在留君醉被嬷嬷关在柴房,阿福悄悄给我送馒头的事情,但我还是躲开了他的手,“这么多守卫,你怎么带我离开?”

    “西施给了我一个手令,她从范将军那么来的,她说……”阿福有些犹豫。

    “说什么?”我不自觉地冷笑。

    “说只要你随我离开这会稽山,离开越国,从此永不回来,她便帮我们离开这儿!”阿福有些急急地道。

    “这样啊。”我笑,君夫人都已经成功地把我打包准备送往吴国了,西施还是不放心么?

    “宝,没时间了,快走吧。”阿福急道。

    “不用了,我不走。”我摇头,“你别管我了,你回自己苎萝村去吧。”以阿福的能力想带我离开这儿实在太过危险,就算西施的话能信,可是君夫人在我周围安排了那么多的耳目,如果我此时跟阿福离开,无疑是带他去送死。

    “宝,快跟我走,阑及了!”阿福又来拉我的手。

    我再次躲开,“你凭什么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随你去送死。”如果不下重药,他定是不会离开,我有些残忍地开口。

    阿福的脸白了一下,转身离开了营帐。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了紫菲,如果阿福能够如此对待紫菲,也行她会变得幸福也不一定……

    不知是过了几日,忽然有人送来衣衫发饰。

    随后便进来几个侍拉着我开始沐更衣,梳头妆扮。该是入吴的日子了么?

    随她们一阵摆弄之后,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自己看着也不微微呆了一下,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如果我夸自己如此模样可惊为天人,不知大家会不会觉得不妥?呵呵……平日里我不是任由莫离给我在脸上抹上面具一样可怕的妆容来自保之外,便是干脆不施脂粉,却从未试过今日如此打扮。

    营帐布帘忽然被人轻轻掀起,众侍看清来者之后纷纷行礼退去。

    我没有回头,只是从铜镜里看向来人,是勾践。

    “寡人真庆幸自己是第一个见到你如此模样的男人。”勾践看着铜镜里的我,低喃。

    “只可惜我就要爬上吴王的榻了。”我扬唇冷笑,伤人伤己。

    “恨寡人么?”勾践忽然轻轻开口。

    我只是望着他,没有出声。

    “你不恨寡人,你只恨范蠡,因为你眼中没有寡人。”勾践自问自答道,随即又轻叹,“或许寡人是希望你能够恨我的……”

    我仍是没有开口。

    “若要人计,只有你能担当此任,复国之时,便是寡人以国士之仪迎你返越之日!”勾践伸手轻抚我的发丝,“委屈你了,西施。”

    西施?呵呵,西施。我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名字了么?

    从铜镜里看着他转身离去,我仍是没有回头。

    “西施,准备出发了!”营帐外有人高声通报。

    我只是对着镜子无声地笑。

    半晌,我站起身。

    一转身,便看到阿福冲进了营帐。

    “宝,跟我回苎萝村吧,再不走真的阑及了!”阿福急急地道。

    “不要不自量力了,你救不了我,你自己回去吧。”我面无表情地开口,看来上帝早已安排了我此生是注定要当红颜水了,阿福的存在,至少告诉我,我不是孤身一人。

    所以,我更不能让他去送死。

    再不看阿福变得苍白的脸,我转身绝然离开。

    “总有一天,我会变强!总有一天,我能救你!”

    身后,突然传来阿福的吼声。

    我一怔,随即微笑,傻孩子。

    营帐外已经准备好马车,范蠡、西施、文种、莫离、君上、君夫人都在等着送别。

    伯丕此行看来也捞了不少,满满装了一大车。

    “西施,请上马车。”伯丕上前笑道。

    听得他唤西施时,问意看向西施,她轻轻靠在范蠡身侧,脸似乎更白了。

    我没有去看范蠡,对于他,我想我该死心了。

    “宝!”忽然有人大喊。

    我一怔,是谁?是谁还敢在这会稽山上喊出宝的名字?是谁还敢承认我是宝?

    蓦然回首,却看到骑在马上的那一个红衣少年,一身耀眼的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那样的张狂,那是……

    “卫琴……”我低喃。

    卷一:莫失莫忘 拯救

    看着眼前红衣飞扬的少年,我微微有些怔住。

    他来……干什么?救我么?

    卫琴看着我扬鞭策马,眨眼间已到我身侧。

    仰头怔怔地看着那熟悉的眉眼,一如以前一般漂亮,只是他似乎清瘦了许多。“跟我走。”看着我,只是三个字。

    护四军队都怔怔地没有吱声,似是被这个不要命的少年唬住,要不就是没有人想到这时候竟还会有人傻到拼了命去救一个人……更何况这是王要的人?

    真是的,学什么耍酷啊。可是,我心里仍是忍不住微微热了一下,至少,还有人在这里喊出我名字,至少,还有人承认我是宝,不是西施,不是别人……只是宝而已……

    “别不自量力了,你救不了我,你走吧。”微笑着,我淡淡开口。如对阿福一样,我不想任何人因我而失去命,何况……这个人是卫琴,那样一个令人怜惜的孩子呵。

    卫琴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是想不到我会讲出这样没有良心的话来。

    “来者何人?!”军队里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大声喝斥道。

    “跟我走。”对于那人的话置若罔闻,微微皱起漂亮的眉,卫琴固执地再度开口。

    呵呵,真是个固执的孩子呢。

    “你凭什么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随你去送死。”如对阿福一样话,我连修改一下都嫌懒,原文照般。

    都已经这样说了,他应该会知情识趣地离开吧。也不会无谓地因我而送命。

    四周吴越护四军队多达数千人,想要粹铁桶般的包围中带我离开,好难。

    而我,也该开始我的吴国之旅了。毕竟我到底是懒人一个,既然已经到了如厮境地,我也懒得再与命运抗争,那我不如就众望所归,乖乖做个大家都期待的红颜水好了。

    唉,真是没出息呢……

    卫琴的眉皱得更紧了,唇也紧抿着。

    我以为他就要放弃了,我以为他就要转身离开了,虽然因为他的无恙而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我又要一个人孤军奋战了么?一想起这个,我的心忍不住忽然有些空洞了起来。

    只是突然,一只手突然伸来,在我发愣的时候,他已经俯身伸手一把揽住我的腰,轻松将我带上马去。

    呃?脑中一片空白,我只能本能抱着他的手臂,以防自己摔得难看。

    “放肆!给我拿下!”忽然有人大喊,开口的是君夫人,她皱着眉。

    有人立刻上前拦住卫琴的马,是范蠡。

    他就真的那么想送我入吴么?

    “抱紧我。”卫琴淡淡开口,勒紧了马缰。

    不用他讲,我早已经紧紧地抱着他了,我可不想摔下马去把自己搞得缺胳膊断腿的。

    左手持缰,右手挥剑,卫琴沉着应战,虽然曾亲眼见过他在斗兽场生生把人撕裂,虽然亲眼见过他杀人,只是在他面对那历史上的著名大将范蠡时,我仍是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卫琴险险躲开一剑,转身一剑挥出。

    “放开她。”范蠡持剑相斗,冷冷开口,只是从头至尾,他都未敢看我一眼。为何?因为愧疚吗?因为他为自己所爱之人,竟去左右无辜之人的人生?

    只是现在的他然知道,他所左右的人,不是别人,是他曾亲口允诺会娶作子的人呐!

    四周忽然响起一阵呼喝之声,我大惊,糟糕!吴越护四军队已将我们团团围在中央!

    怎么办?寡不敌众,纵使卫琴有三头六臂也未必能毫发无伤地逃出这包围,更何况,他还带了我这么大一个拖油瓶!

    卫琴狠狠勒住受惊的马儿。

    突然,有什么从卫琴的袖中滑落。

    那是一枚竹简,简上的字刺痛了我的眼睛,那上面清楚地写着两个名字,“宝范蠡”,那两个名字并排而立,靠得那样的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