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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秋 作者:梦溪石

    倍,这是合欢宗屡屡被世人攻击的重要原因,但元宗主能够令合欢宗屹立不倒,自然有元宗主的本事,相比起来,贫道虽然也曾当过派掌门,做得却要差了。”

    元秀秀有点意外,她没想到沈峤竟会在她的立场上说话。她打从入江湖以来,耳边就总是听见别人妖女妖妇地叫她,后来武功高了,人家不敢当面叫,背地里却从来没有断过,合欢宗杀人无忌,行事狠辣,但试问江湖中人,有谁真没杀过人,魔门三宗里头,也不仅仅是合欢宗行事狠辣,可以说,合欢宗之所以名声那么差,很大部分是因为他们采阴补阳,男女双修的功法,给世人留下了个淫乱不堪的印象。

    她美目之中光彩闪动,神色微微缓和了些:“沈道长这番话,真叫我贴心感动不已,难得也会听见为合欢宗说话的人,先时白茸屡屡对你手下留情,我还觉得她年轻易受哄骗,如今看来,她眼光倒是不错!”

    沈峤笑了笑:“我非是为元宗主说话,只是说说公道话罢了,实话说,我不喜欢贵派的做派,桑景行霍西京那些人,死也死有余辜,根本不值得同情,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我是不可能与合欢宗合作的,今日你们意在阻止试剑大会,我也必然不可能如愿,你我立场不同,兵戎相见,这也是自然的事情。”

    元秀秀不显年纪,看上去犹如双十少女,笑起来有几分娇俏:“沈道长这样善解人意,连我都有些把持不住了,不知可愿当我的入幕之宾?你不喜欢合欢宗,我就不会让你接触到我门下的人,我在外边也有几处别庄,沈道长若是愿意……保管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被任何人知晓。”

    两人是怎么从打架转换到男欢女爱的话题的,沈峤实在不明白,但他是个厚道人,没法像晏无师那样用刻薄言语来让人打退堂鼓,只是拱了拱手:“谢元宗主厚爱。”

    说罢转身就要走。

    元秀秀微微笑,闪身挡住了他的去路。

    “沈道长为何急着要走,咱们话还说得好好的呢!看你样子,总不至于是被晏无师收入帐中了罢,我看他似乎也不好那口,或者你喜欢白茸?我看那小丫头对你也喜欢得紧呀,不如我帮你们撮合撮合?”

    沈峤却觉得元秀秀的态度有些奇怪,他灵光闪,脱口而出:“你在拖延时间,故意将我留在此处?”

    第104章

    元秀秀若无其事:“我与沈道长投缘,是以说了几句,这拖延工夫又是从何而来?”

    沈峤不欲与她说,转头便要回山上去,元秀秀却身形闪拦在前面。

    “沈道长难道不乐意看见我,怎么没说两句就要跑,即便不当入幕之宾,就是当个朋友也好呀!”

    元秀秀微微笑,顿如千红绽放,万紫回春,换作别人,哪怕不说心旌摇曳,也会顿上顿,谁知沈峤却连脚步都半分不停,径自往前走,竟不因美色而滞留片刻,这份定力心境,真可称得上半仙了,除了晏无师那种怪胎,元秀秀几曾见过这样的人?

    沈峤见她要动手,淡淡道:“我虽修道不妄动杀戒,可并非杀不了人,当日元宗主亲眼所见,贵派霍西京就死在我手里,元宗主可想好了,拦下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元秀秀笑道:“沈郎不必如此作色,我原也没有与你为敌的意思,只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得留你留,以免坏了大事,不过你现在上去,只怕也改变不了什么了。看在你我投缘的份上,妾好心相劝句,你不是纯阳观之人,此番哪怕扬名立威,也有易辟尘在前头,沈郎又何必去蹚这个浑水?”

    她言语宛转,柔情缱绻,但堂堂合欢宗宗主,难道只因看别人顺眼,就立马说掏心掏肺的话?沈峤只是与人为善,不愿轻起事端,断不是愚蠢好糊弄,当下听而不闻,径自往山上掠去。

    元秀秀原还想拦人,但沈峤将“天阔虹影”运用至极致,不等她举步追赶,便已化作缕青影,令对方望尘莫及。

    若按寻常人上山,起码也得半天时间,但对江湖高手而言,半个时辰也就罢了,像沈峤这等轻功,炷香也就够了。

    但元秀秀既然会说出“就算你现在上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了”的话,那就说明山上的确发生了了不得的变故。

    山门值守的纯阳观弟子早就被合欢宗方才上来时打倒,此时沈峤重新上山,路畅通无阻。

    但他心中不安反而越发凝重,及至终于抵达山巅,回到纯阳观正殿前面的广场时,就正好看见众目睽睽之下,易辟尘与人对了掌,对方岿然不动,而易辟尘反倒连退三步。

    再看周遭众人,神色仿佛俱都定格在大受震动的那瞬间。

    与易辟尘对掌的人面目陌生,沈峤并不认得,但对方高鼻深目,虽然俊朗英气,但看就是有些年纪的,身着异族服饰,此时收手而立,神色漠然,显是寡言少语之人,于无声之间,却有种强大霸道的威慑之气,令人噤若寒蝉。

    沈峤心神微微震,饶是不必询问姓名,他也知道对方是谁了。

    突厥第高手狐鹿估!

    可就算有了心理准备,骤然看见这个人,依旧打从心里升起种无法置信的感觉。

    果然是他。

    怎么会是他?

    他果真没有死?

    先前还狂妄嚣张不可世的桑景行,这会儿却恭恭敬敬立在异族人后边,见他掌击退易辟尘,上前步,含笑朗声道:“这纯阳观观主易辟尘,号称天下有数的高手,又是道门之尊,竟非前辈合之敌,可见所谓的天下十大,有虚妄,不足为信,前辈武功境界,已非常人能及,乃实至名归的天下第!”

    狐鹿估却对他的恭维不领情,依旧淡着张脸,看不出喜怒:“我来挑战易辟尘,是我自己的事,与合欢宗无关,也不需要你们为我打头阵。”

    桑景行神色不变,依旧笑道:“前辈言重了,我们也是听说此地有试剑大会,是以过来看看,没想到前脚刚到,前辈后脚也来了。”

    如果单听他这席话,沈峤说不定还真以为双方是碰巧都来砸场的,但有了方才山下元秀秀那句似是而非的提醒,他就知道了:合欢宗明显是早知狐鹿估会来,所以提前过来,是为了提前消耗掉易辟尘的战意,让狐鹿估添胜算,二是为了捡便宜。

    至于合欢宗为何要帮狐鹿估打头阵出力,这也很好理解,当日宇文赟能登基,宇文邕的皇后阿史那氏必然也是出了力的,虽然她不是宇文赟的亲娘,可宇文赟向来爱跟老爹对着干,先帝对突厥敬而远之,他就偏偏要跟突厥亲近。既然如此,合欢宗背靠宇文赟,与突厥人结盟,也就不足为奇了。

    易辟尘面不改色,仅仅是连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