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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门 作者:priest
任敲了敲讲桌,笑容可掬地拍了拍男生的后背:“大家静静,今天我们班来了位新的家庭成员。”
班主任外号“七里香”,又叫“三步必杀”,热爱味道浓烈的香水,夏天等闲蚊子不敢近身,她说话爱用抑扬顿挫的排比句,还喜欢各种过期的心灵鸡汤,心情仿佛总是在澎湃。
不知道个教物理的为什么老是这么不冷静。
不过这天,没人对她那“家庭成员”起鸡皮疙瘩,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新来的男生身上,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用了眨眼的功夫就集体达成了共识,这男生长得好帅——他不但有双整整齐齐的浓眉和黑白分明的眼睛,还挂了满脸又酷又拽的爱答不理!
班主任慈祥地拍手:“来,窦寻,跟大家自我介绍下,让大家认识下。”
全班给面子地安静下来,等着听帅哥发言。
谁知那帅哥点面子也不给,掀起眼皮,四下撩了眼,把口香糖从左槽牙换到了右槽牙:“老师,我坐哪?”
被晒在讲台上的“七里香”原地尴尬成了根茄子,脸上僵了会,她有点想把这小崽子收拾顿,可惜兜里的购物卡刚给她充了三千块的“慈祥值”,时拉不下脸来。
“七里香”进退维谷了片刻,别无他法,只好假装自己并没有受到冒犯,自行搭台阶:“男同学怎么也这么腼腆呢?这样,教室后面有空桌子,你先搬张来,要是不近视就先凑合坐最后排,以后再……”
她话没说完,就见那姓窦的小崽子甩都不甩她下,兀自往最后排走去。
七里香:“……”
她咬牙切齿地举手拊兜,感觉下回的“慈祥值”得充六千才够用。
窦寻的脸很白,眉目于是越发浓墨重彩,他耷拉着眼,副双眼皮横平竖直地往鬓角飞去,鼻梁和嘴唇“天高地不厚”,露出几分旁若无人的不苟言笑。
要是有个漂亮姑娘走在大街上,盯着她看的女人准比男人,其实反过来也样,数女高中生还没修炼出敢当街对着男人流哈喇子的脸皮,看了几眼就不太好意思没命盯着,男生们却开始窃窃地议论起来。
老成回头用笔尖戳了戳徐西临的桌子,小声说:“这哥们儿什么来头?刚来就拔咱家‘香香’的份儿?”
徐西临觉得这个窦寻挺好看,索性肆无忌惮地路盯着人家,心不在焉地摇摇头。
老成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快把你们俩的物理‘小黄书’给我看下。”
“小黄书”不是违法乱纪的黄色书籍,是六中物理组的自编习题册,学校强买强卖,人手本,有四百页厚,个标点符号的废话都没有,全是题,题后还没答案。
高二班是理科实验班,比其他班的课程进度略快。所以老成这个穷凶极恶的东西,每天热衷于收集方圆圈之内的答案,比对订正后编纂出套私人定制的答案,拿到普通班和等着对付结业考试的文科班卖。
徐西临随手从桌子里抽出本书给他,收敛起自己自由散漫的状态,把自己那离开桌子米远的椅子也往前挪到正常位置,给窦寻腾出地方。
老成喋喋不休地聒噪:“这是数学小黄书!数学这期已经出过了,我要物理的!”
然而“姥爷”已经失宠了——徐西临这会没空搭理他,眼看窦寻随便挑了张桌子,徐西临立刻打算主动起来帮他。
然而他那双乐于助人的手还没伸出去,窦寻已经“咣当”声把课桌尘埃落定,降落点离前桌徐西临至少有米远,两人中间还能画条楚河汉界。
徐西临:“……”
窦寻过目不忘,眼认出徐西临就是中午从楼下跑过去的那个,并且从那帮体育生们捧臭脚的态度判断,他们是伙的。
他居高临下地瞥了徐西临眼,将个大写的“滚”字挂在了鼻梁上。
作者有话要说:
☆、冲突
徐西临在班官居团支书,还是校篮球队的,平时很讲义气,时常利用身份便利帮同学占篮球场,只要他想结交的人,不论男女,没有结交不到的,他几乎是他们班最后三排傻大个小团体里的核心人物,还是头次吃别人这种莫名其妙的脸色。
“神经病。”徐西临心想。
他的好人缘不是用犯贱刷出来的,没有用热脸贴冷屁股的癖好,刚开始对窦寻的那点好感顿时灰飞烟灭。
徐西临三下五除二地将姓窦的划进“不识抬举的怪胎”栏里。
而窦寻,他恐怕也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怪胎。
如果说别人的孤僻又叫“不合群”,那窦寻同学的孤僻可能是属于“不合物种”。
整整个礼拜,除了强行被点名回答课堂问题,就没见窦寻和班里哪个活物正经说过话。
窦寻每天就坐在教室里最偏僻的角,早到晚走,独来独往,除了偶尔从后门出去上个厕所,基本不在班里走动。
他走路永远不抬头,也不怎么正眼看人,除了上课,耳朵上总挂着耳机,隔绝周围的噪音源。刚开始有人在校园或者楼道里碰见他,还会友好地打招呼,然而每次都难以得他老人家青眼,渐渐的也就没人理他了。
全班男生,以徐西临为首,没有看窦寻顺眼的。
周四下午最后节是自习课,徐西临在桌子底下给校队教练发短信,提前约好了篮球场,他特意选了这天,因为蔡敬礼拜四晚上没有班。
这时候智能手机还在娘胎里没孵出来,不智能的也没来得及在中学生里普及,学生之间的主要交流方式依然是传小纸条。
徐西临把捏好的小纸条扔给他们班体育委员吴涛:“你带球了吗?”
吴涛是普通学生里体育最好的,是体育生里文化课最好的,因为中考成绩超常发挥,成了实验班里唯个特长生,但由于他爱玩耍不爱学习,每天又要应付繁重的训练,在实验班里过得十分水土不服,只有牵头玩的时候才跟徐西临他们臭味相投。
吴涛的纸条很快传回来:“没,依然好像带了。”
依然的全名叫“余依然”,是个货真价实的姑娘,只不过这姑娘身高米七八,体重七十八公斤——恰好是他们班最瘦的女生两倍,女生校服没有她能穿进去的型号,只好订了男生款的,每天不辨雌雄地和徐西临他们混在起打球。
蔡敬无可奈何地帮他们俩传了轮纸条,回头点了点徐西临空无物的生物卷子:“下课要收,快写!”
高三就得上晚自习了,这是他们最后个可以放学打球的学期。徐西临的心早已经飞向了篮球场,心不在焉地挑了几道遗传的选择题写了,基本是弱智的排列组合问题,他算这玩意不用过脑子,做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