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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里短种田忙第89部分阅读

      家长里短种田忙 作者:肉书屋

    他们连晚饭都不吃了吗?

    李氏看看怀中已经熟睡的二毛和三毛,对水志诚轻声道:“他爹,安夫子是不是出门了?要不我去厨房弄点儿吃的来?”

    水志诚看看四周,也奇怪道:“不知道啊,不过以前哑娘每到傍晚都会出来点灯做饭啊!今天怎么不见人影儿了呢?对了,先前来还见小顺子来着,现在连小顺子都不见了!她娘,他们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李氏吓了一跳,惊恐的四下张望,越觉得这黑洞洞的院子有些可怕!她犹豫了一下,“他爹,要不…咱们出去找找?或者去那几个屋子看看?”

    “这个···会不会不太好啊?安夫子最不喜欢生人进他屋子!”

    “那···怎么办?要不咱们回去吧!咱们的行礼还在后院里堆着了,也不知这天儿何时会下雨来?”

    “不行,舒舒还在了,要是安夫子和哑娘都不在,咱们再走了,不就只剩舒舒一个人?她晚上要是醒了害怕了怎么办?要是口渴了想喝水怎么办?对了,药还没人熬了!”

    夫妻二人商量半天,最后决定先把灯笼点上,李氏去厨房做饭·水志诚上街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安夫子和哑娘。

    直到瞠′饭做好,又等了好一阵,水志诚总算回来了·可惜只有他一个人。

    二人无奈,只好先吃了晚饭,然后给云舒送去。

    李氏进门时,云舒依然呆愣愣的不在状态,她无奈的叹口气,一边将云舒扶起,然后一勺一勺的喂饭·一边轻声念叨着:“这安夫子到底上哪儿去了?深更半夜都不回来,他一个老人家,要是在外面磕着碰着可怎么办?唉!连那不会说话的哑娘都不见了,真是奇怪了!怎么连小顺子也半天不见了呢?”

    李氏再次往云舒嘴边送勺子时,发现云舒嘴唇紧闭,李氏皱眉道:“舒舒,怎么了?来,再吃点儿吧

    云舒抬头道:“娘·您方才说夫子不见了?”

    李氏放下勺子,叹口气道:“是啊,不止安夫子不见·连哑娘和小顺子都不见了!”

    云舒皱眉想了想,“师傅平时不出诊的话,最爱待在药房,其次就是书房,你们进去看过没有?”

    李氏摇头道:“你爹说安夫子最不爱人家进他房间,咱们本就是客,没有主人允许,怎能随便出入?这去厨房做饭一事我还跟你爹争了半天了!”

    云舒越想越不对劲,右手推开李氏送来的勺子道:“娘,哑娘天黑之后从不出门的·您快让爹去各个房间看看,特别是书房和药房!”

    “啊?这个…会不会……?”

    “没关系的,娘,师傅要是不高兴了就说我不舒服,您快去吧!”

    在云舒的一再催促下,李氏才犹犹豫豫的出了门·她找了正在厨房看着二毛三毛的水志诚,二人一起提了油灯,将院里的屋子挨着挨着查

    首先进的是药房,里面整整齐齐,药草依然齐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然后是哑娘的房间,然后是安夫子的卧室,最后进到书房。

    李氏一眼就看到书案上那几封书信,最上面那封正中正是‘云舒,二字!李氏赶紧上前,拿起书信查看,下面的几张纸也被带了起来,当她看到那张写有云舒名字的房契时,很是惊讶。

    “他爹,快来看!”李氏将水志诚招呼过来,二人将信封、药方儿和房契一一检查,均是一头雾水、面面相觑,最后二人决定将所有东西一起拿过去给云舒。

    当云舒拿到这些东西时先是一呆,显然她对这些东西毫无心理准备。她首先仔细查看了一下那房契,正是这座小院子的房契,可上面的名字为什么是自己的?

    其次是药方,虽写得潦草,跟了安夫子多年的云舒一眼便认出这正是夫子亲手所写,且正是留给自己的治疗烧伤烫伤的药方,师傅为什么要留从重到轻的所有药方留给我?

    最后是那两封书信,一封上面写着‘云舒,二字的显然是师傅的字迹,另一封没有落款的又是出自何人之手了?云舒犹豫了一下,先打开了那个空白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当看完里面的内容,云舒便像失了三魂七魄般呆呆的坐在那里!

    李氏见她表情不对,试探这叫了两声,又摇摇她,见她依然没有反应,一着急便用力掐了一下。非常文学清醒过来的云舒像放慢动作一般缓缓的转向李氏,当她的眼神对上李氏时,早已泪眼模糊,两股如小溪般的泪水顺着脸颊汩汩的往下流!

    李氏惊得大叫:“舒舒,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他爹、他爹,快来看啊!”

    夫妻二人围着静坐不说话的云舒焦急的转来转去,又是搓又是揉,不知过了多久,云舒睫毛颤了颤,低声道:“走了,都走了~~~”

    “谁走了?舒舒,别难过,告诉爹,谁走了?爹帮你把他找回来!”

    ‘哇~~~,云舒一下子扑进老爹怀里尽情大哭,那伤心的模样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水志诚心疼的扶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又是拍又是哄,还怕碰到伤处,李氏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一见他俩有动作便提醒道:“小心伤口,别碰到了!”

    被声音吸引来的二毛三毛趴在床边张望,三毛见爹娘都围着姐姐转不理自己,突然觉得委屈,大嘴一张也哇哇哭闹起来·这更是把李氏夫妻忙得团团转,这屋子里、院子里瞬时热闹起来,甚至比以往五六年里的任何时候都热闹得多!

    一家人一直忙到半夜,云舒泪眼模糊的把书信看完·然后把安夫子那封信递给爹娘,将小顺子的信收进袖中,抽噎着道:“爹,娘,安夫子走了,小顺子也走了,大锤、小六子、姜伯伯、哑娘、陆大叔他们全都走了!”

    先前早已听出端倪的李氏并没有太过惊讶·说实话,成天在家里围着丈夫孩子打转的她跟这些人来往本来就少,甚至只是认识而已,他们走了对她来说最多只是一场宴席散了送走了客人一般,心里只有点儿淡淡的冷清,影响并不太大。

    而水志诚闻言顿时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李氏叫他,他才拉着云舒惊讶的问:“云舒你说安夫子走了?小六子小顺子也走了?连姜掌柜都走了?”

    一提这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云舒又想流泪,李氏见状赶紧将他拉开嗔怪道:“你别来招惹孩子,没看咱们舒舒正难过吗?”

    水志诚呆呆的站在一边,心里空落落的,这些人虽然跟他交集不算太多,可个个都是熟识之人。

    先前亲眼看着陆大勇离开的他还没明白过来,以前跟自己一起大口大口的喝酒吃肉、拍着肩膀称兄道弟的路大勇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位身披战甲威风凛凛的将军了?然后给自己女儿丢下封莫名其妙-的信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其实那时他心里就有点儿失落了,而且是那种不知是羡慕还是惋惜?反正是种说不出滋味的失落1

    现在才半天功夫不到,那位脾气古怪、老爱指使自己做东做西、说话做事却极有道理、极其让他敬佩尊重的安夫子也走了!还有才见几次的小六子、小顺子也走了,连多次给自己帮忙、还没来得及向他道谢的顺通钱庄姜掌柜也走了!

    水志诚愣愣的站了半天,自言自语道:“他们来的时候不声不响怎么走的时候也悄悄咪咪的?真是群怪人!”

    接连失去一大群朋友的云舒没心情想其他,看完书信,任凭李氏给她擦脸洗手喂药后便睡了过去。

    李氏夫妻本想回铺子,可想着这院子只有云舒一人,实在放心不下。二人商量一番,决定让李氏带着二毛三毛留下来陪云舒水志诚先回铺子去看看,把东西搬回房里免得半夜下雨淋湿了,然后把铺子院门锁好了再回安夫子铺子来。

    水志诚从安夫子院子出发时已经子时末了,现在天气凉了,大家无需乘凉,原本以为今夜会很安静冷清的街道上,却异常热闹,就跟天刚黑时的夜市一般,这让水志诚很是意外。

    他一路行来,见大道两边铺子的屋檐下聚集了不少人,他们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说说笑笑,表情轻松随意,就像多年的好友一般。但仔细看会发现,他们满是补丁的农人装扮定然不是城里人,又在人家屋檐下铺了草席就睡,这倒更像是村人们为了参加诸如庙会之类的热闹集会提前进城来占位置的情景!

    而且越靠近县衙,聚集的人越多,县衙正门对面甚至真的有不少诸如卖小吃、卖面条、摆地摊的小摊贩!水志诚满头雾水,他皱眉细想,明天不赶集、没庙会、不过节,也没听说哪个大户人家办喜事、大摆筵席之类的事情啊!何况天上乌云密布,随时可能下大雨,这些人都跑这里干嘛来了?

    水志诚虽心挂云舒母女,但他还是忍不住停下来拉几个人询问,可每问一个人,人们都会一脸鄙视的看他,甩下一句:“明天是个大日子啊,这么重大的事情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咱们云雾县人啊?”

    直到多次碰壁后,总算有人告诉他:“明日午时三刻,那为恶云雾县几十年的周家男丁将要在县城西市口斩首!这么大的事情怎能不来观看?”

    水志诚惊讶的张大嘴:“就为这个,你们就这么早来排队?”

    一老者一跺手中的拐杖,气哼哼道:“年轻人,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要疼,这个难道是小事?这个难道不值一看?哼!老夫等这天已经等了二十年了!二十年啊,老天爷,您总算开眼了啊!”老者颤抖的举着二根手指老泪纵横、抬头望天!

    旁边立时有人围上来对老人好一番劝慰,被冷落的水志诚在一边愣愣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了这个教训,水志诚不敢胡乱开口,直冲冲的往自家铺子去不,以前是自家铺子,现在已经转给别人了。

    他还未到铺子门口,远远便见屋檐下也围了一圈人席地而坐,其中不乏熟识之人,且大多都是岳安镇外婆家附近的人!他本想请这些人进院子里休息,可想起自己妻儿还在等着自己院子里凌乱得很,何况这院子现在已经不是自家的了,只好作罢!

    于是他默默的进了旁边的小巷,从后门进了院子,院子里东西一切如常,他将那些包袱箱子一件一件搬回去,幸好东西不多,没一会儿功夫就干完了!然后他锁好门按原路返回安夫子院子因云舒母女几人全都睡着了,他对大街上的事便没有提起。

    云舒是次日巳时左右才醒的,睡了整整一晚的她脑袋晕晕沉沉。她自己用右手撑着坐起来转头看向窗外,见外面天色灰暗,就像傍晚天快黑时一样。

    “爹、娘?二毛?”云舒连唤了几声,二毛才咚咚跑进来,高兴道:“姐姐,你醒了!”

    云舒揉揉眼,“二毛,现在什么时辰了?爹娘和三毛了?”

    “爹爹出去买柴禾去了,娘亲在厨房帮你熬药,三毛早上吃了饭又睡着了!姐姐你说三毛为什么这么爱睡觉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真像奶奶家的小白猪!”

    云舒微微笑笑,看着弟弟那张胖嘟嘟的小脸和那双纯洁无暇的乌溜溜的大眼睛,她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云舒伸手摸摸二毛脑袋道:“二毛,去告诉娘,说姐姐饿了想吃点儿东西!”

    “哎,好嘞,姐姐等着,二毛马上去端粥来!”然后他乐呵呵的蹦蹦跳跳的跑出去。没一会儿功夫,李氏就端着托盘进来了,她见云舒脸色转好、心情也不错,心里轻轻松口气!

    云舒静静的吃完李氏喂的饭,然后又喝了药,待李氏收好碗,轻声道:“娘,我想去布庄找王掌柜,可以吗?”

    李氏手上顿一下,皱眉想了想,放下碗筷道:“舒舒啊,你身上有伤,现在还不能动,等过几天身上好些了再去好不好?”

    云舒摇头坚持道:“不,娘,我想去,让爹爹背我去好不好?只要小心一些,也不会碰到伤口的!”

    李氏有些犹豫,可看云舒一脸的坚持,她又不忍心不满足她。李氏思虑片刻道:“那···好吧,不过你爹出去买柴禾还没回来,等他回来了再去好不好?”

    云舒看看外面的天色,天空越来越沉了,待会儿肯定会下场暴雨!

    水志诚直到巳时末才回来,挑着一担柴禾累得满头大汗,李氏见之赶紧送上汗巾和温水,看着水志诚咕咚咕咚猛灌的样子,念叨着:“慢点儿、慢点儿,别噎着了!”

    等水志诚停下来,李氏一边给他擦汗,一边问道:“他爹,怎么去这么久?都快两个时辰了,今天没人卖柴吗?”

    水志诚点点头道:也不是,其实今天卖柴的也不少,只是大家都摆着柴担子丕`,我没给人家钱,怎么好意思把柴挑走?所以转悠半天才找到个柴担子主人,给了钱才挑回来的!”

    李氏好笑的摇摇头道:“他们卖柴的不看着柴担子,莫非砍来就是送人的?”

    水志诚摇头道:“也不是,他们是去看热闹了!”

    “热闹?什么热闹?”

    “她娘,今天周家几个主子午时三刻在西市口处斩,去看的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根本挤不进去!连从县衙门口到西市口那一路的大街小巷、两边的铺子全都挤满了人!我挑着柴费了老大劲儿才挤出来!”

    “今天处斩!”李氏很是惊讶,“你怎么不早说?”李氏一边说一边着急的取下围腰就往外走。

    “她娘、她娘,你上哪儿去啊?外面人多得很!小心踩着你了!”

    “我去小妹家看看,他爹,你先看着孩子们,我过会儿就回来!”李氏一边答一边急匆匆的走向院门口,水志诚还来不及说话,她就已经出了院门不见踪影了!

    水志诚本想追出去可看看脚边瞪大眼睛望着自己的二毛和咬着手指的三毛,只好停下来。二毛看看院门口,眨巴两下眼睛,拉拉水志诚的袖子道:“爹爹姐姐说想去布庄找王掌柜,要你背她去!”

    “王掌柜?现在?”水志诚惊讶道。

    二毛用力的点头,并拉着水志诚往云舒房间跑。云舒静静的坐在床上,方才李氏和水志诚的对话她听得清楚,等水志诚一进来,她转过头静静的望着水志诚:“爹爹,我想先去观刑再去布庄找王掌柜!”

    “观刑!这个……”水志诚本有些犹豫。

    “爹爹,那周家害得外婆家差点儿家破人亡,害得我和大锤伤成这样,我一定要去,你不带我去我自己也要去!”云舒言语僵硬、不容置疑。

    水志诚见她一有动作就慌了,赶紧扶住她:“舒舒别动,爹爹带你去就是,别动啊!”

    水志诚背起云舒跟二毛交待一番,今天的二毛特别听话,老爹刚开口他就拍着胸口保证道:“爹爹放心、姐姐放心,二毛是男子汉了,一定能守好家,看好弟弟!你们尽管去吧!”

    水志诚背着云舒出了院子,走上大街。街上果然人多,即便这条南区里平时比较安静的次街道上也人来人往,人们互相面带喜色的打着招呼,对周家之事更是毫不避讳的大呼报应。

    父女二人在人群中穿梭来去,越靠近县衙门口,人就越多越拥挤水志诚怕行人挤到云舒的伤处,只敢找个县衙附近人相对较少的小巷观望!

    云舒趴在老爹背上,比一般人略微高出一点儿,勉强也能看清前面的状况。

    只见大街正中已有衙役吆喝着,拿着武器一阵大骂推挤总算分出一辆马车宽的夹道来。

    片刻后,县衙正门方向的人群突然躁动起来只听嘎吱一声响,应该是县衙门开的声音,人们顿时发出山呼海啸的声音,紧接着两辆囚车开出,沿着刚刚分出的人群夹道缓缓前行。

    两辆囚车分别押着一老一少两人,老的虽身无枷锁却瘫软在甲板上,少的手铐脚镣被锁在囚车柱子上,只露出一个蓬头垢面的脑袋,如此并看不清犯人相貌。

    “哦~~哦~~~报应~~活该~~去死”人们或高兴或悲愤的大骂着跟在囚车后面,也有人将早就准备好的臭鸡蛋、烂菜叶儿、洗脚水一阵一阵往囚车上又扔又砸,不管衙役如何驱赶呼喝都没用!

    一直偏着脑袋似在沉睡的年轻挨了几下砸之后慢慢醒转,他缓缓抬头四望,对眼前如此场景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人群簇拥着囚车一点儿一点儿前行,先绕着县衙游行一圈后再开往西市口。云舒亲眼看着周三和周顺发一副惨淡的模样慢慢从眼前走过,这两个作恶一辈子的人就这么一刀就砍死了实在太便宜他们!如果可能的话,真想折磨他们一辈子,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过想归想,云舒现在连自由行动都不能,先前又发生那么多事,哪有心情真的去想什么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她再往一眼那两个混蛋的囚车,对水志诚道:“爹爹,前面人太多了,咱们还是先去布庄找王掌柜吧!”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刁民,老子出去,杀你全家!放开我!”囚车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吼声,云舒回头看去,见囚车已经停下来,上面的周顺发不知如何弄丢了堵在嘴上的麻核桃,就那么大喊大叫起来。

    人群安静了片刻,嗡一声炸开锅来,无数的臭鸡蛋、烂菜叶儿像满天的蝗虫般飞向那囚车,几乎能堆成一座小山把那囚车给埋掉!旁边的衙役见势不妙-,赶紧吆喝着拦住不停往前涌去的民众,同时驱赶囚车快走,更没时间去堵周顺发的嘴!

    周顺发猖狂的哈哈大笑:“哈哈哈,你们这群刁民,以为我死了你们能得好?哈哈哈,告诉你们,老子周家在朝廷有后台,就算蔡良那匹夫见了老子也要礼让三分,你们这群蠢货,还不放开我?老子出来灭你全家……”

    一个妇人突然脱离人群冲上去,哭骂道:“你个天杀的,我女儿才十三岁,你就把她抓了去,声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个畜牲、畜牲,你若不死,天理难容!”

    周顺发不惧反笑:“哈哈哈,死在老子手里的贱人何止百十人,天理?世上要真有天理老子怎能活到现在?

    哈哈哈!老贱人,你该谢老子,你们那些女儿百里选一去了省城、进了京,给大官老爷当小妾、当粉头儿,说不定还能当上后宫娘娘!你们不是做梦都想把女儿卖个好价钱?老子成全你们,哈哈哈~~哈哈哈~~~,周顺发猖狂的笑声在空中回荡,人们有的更疯狂的追打咒骂,有的则呆立原地,表情变化莫测!

    云舒皱眉,莫非他们真的信了周顺发的话?以为自己女儿还活着,去了省城?进了京?还能当让后宫娘娘?

    “堵上他的最、快堵上!”带头衙役见周顺发的言辞越来越不像话,着急的大喊,几个衙役同时冲上去搬开他的嘴,绑上麻核桃。原本打算围着县衙游行一圈的打算也临时取消,两辆囚车被直接押赴刑场!

    云舒没再让老爹跟上去,而是静静的看着囚车和人群走远,直到听到远处更高更响的吼声才收回视线,老爹也叹口气,背着云舒慢慢往回走!

    第三六零章 王掌柜的警告

    第三六零章王掌柜的警告——

    云舒没再让老爹跟上去,而是静静的看着囚车和人群走远直到听到远处更高更响的吼声才收回视线,老爹也叹口气,背着云舒慢慢往回走!

    人群过后的街道一片狼藉,烂菜叶儿、鞋子、破布、污泥汤,什么都有,老爹背着云舒小心翼翼的踩着地上的菜叶儿嘎吱嘎吱往前走。好不容易到了下一个岔路口,他们干脆选了旁边的小巷绕上一圈再回到大街上,然后去王记布庄找王掌柜。

    当二人来到王记布庄门口时,发现这平时人来人往的布庄今天却空无一人,连门口招呼客人的小二都靠着门框打盹儿!

    老爹上前,拍拍那伙计道:“哎,哎,小庄,醒醒、醒醒!有人买布了!”

    那伙计条件反射的哗啦一下跳起来,冲口而出:“客官,您要点儿什么?我们这里有绸布、纱布、棉布……”

    伙计一阵叽里咕噜的介绍,待看清来人,懊恼的一拍脑袋:“哎呀,水大哥,怎么是您啊?来了也不说一声儿!”

    水志诚呵呵笑道:“小庄,这还是正午了,你就开始打瞌睡了?昨晚干嘛去了?”

    小庄一抹额头:“唉,别提了,昨晚不是好多人围在县衙门口吗?咱们这儿离县衙近,门面又多,很多人没地儿住,就跑咱们店门口屋檐下来睡觉,赶了一群又来一群,赶了一群又来一群!

    咱们铺子里那么多货,要出了乱子谁负得起责啊?所以掌柜把住布庄里的所有伙计全都叫了起来,分几班轮流守在大堂了!我啊,哈~~”小庄打个长长的呵欠:“从昨儿早上起床到现在就没睡过觉,困死我了!”

    水志诚拍拍他肩膀道:“那为何不找个人换换,回去睡一两个时辰也好啊!”

    “是啊,我也想换啊,可从今儿早上开门到现在,那些住在外面昨晚不当值的家伙一个没来掌柜的派人去叫了几趟都没用,听说他们全跑去刑场看周家人斩首了!哎,水大哥,你怎么没去啊?那周家以前不就整过你们家吗?我说那周家也是罪有应得干了那么多缺德事儿事,活该有今天,听说……”

    小庄话匣子一打开,就嘀嘀咕咕说个不停,看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子,云舒突然想起多年前的小六子,她心下一阵怅然便打断道:“小庄叔叔,王掌柜在吗?”

    “王掌柜?你们找掌柜的有事?怎么不早说啊,呵呵,我马上去帮你们通报一声,等着啊!”小庄自顾自的说完,就乐颠颠的穿过大堂往后院跑去。

    父女二人等了近一刻钟,小庄才快跑回来:“水大哥,掌柜的请你们进去我来帮您带路吧!”

    “那···那就麻烦你了!”水志诚把云舒往上掂了掂,跟着小庄往后院走去。小庄将他们领到花厅门口时,王掌柜正在喝茶看他脸疲惫的样子,似乎也没怎么休息好。水志诚背着云舒进去见礼道:“王掌柜好!”

    王掌柜放下茶杯,将二人打量一番,然后脸色淡淡道:“你们来了,请坐吧!小庄,去给云舒小姐拿两个垫子来!”

    “不用、不用,我抱着她就行!”老爹客气的推辞,而王掌柜却毫无反应,只是端着茶杯埋头喝茶,就像根本没听见一般!云舒皱皱眉头拉拉老爹道:“爹,没关系,咱们来者是客,既然王伯伯一片好意,咱们就不用推辞了,云舒谢谢王伯伯了!”

    王掌柜眼皮抬了抬没有回应,气氛有些冷,老爹背着云舒,要等小庄的软垫,不好坐下,只能在客厅边上站着。云舒轻轻吸口气,这王掌柜今天怎么了?谁得罪他了么?为何如此表情?以前他从未这样过啊!

    客厅里静悄悄的,除了王掌柜拨弄茶杯的声音再无他响,直到小庄拿了垫子来,老爹才客气的道谢一番,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云舒放垫有软垫的椅子上。待大家都坐下后,王掌柜道:“不知二位此为何来?”

    云舒斟酌片刻,问道:“王伯伯,您知道···小顺···哥哥家出了什么事么?他为何走得如此着急?”

    王掌柜愣了一下,脸色不虞,半晌后声音僵硬还略带怒气道:“抱歉,不便相告!”

    云舒闻言心里更觉奇怪,她知道小顺子虽称王掌柜为舅舅,但实际上他也只是小顺子家的奴才而已,按理说就自己和六顺兄弟的关系,他不应该如此对待自己才对,莫非是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他?或者小顺子生气了?

    想到这里云舒心里像被堵住般透不过气儿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情绪。一旁的老爹见她脸色不好,紧张的问:“舒舒,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云舒摇摇头轻轻笑笑:“没有,爹爹,我很好!”她看似不经意的摸摸头发,顺手摘下一朵头花儿塞袖子里,然后故作惊讶状:“遭了,我的头花掉了,刚才在大堂里还有了,肯定是掉外面院子里了,爹爹,您帮我找找好不好?”

    “头花儿?”水志诚往云舒头上看看,果然少了一朵。他回头看看院子,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舒舒,那头花儿丢了就丢了,下次爹爹给你买朵更好看的好不好?”

    云舒嘟嘴摇头道:“不嘛,爹爹,我就喜欢那朵,你帮我找找看嘛!”

    水志诚犹豫的看向上方的王掌柜,觉得自己来找人家,却要丢下人家出去找东西,这样显然很不礼貌。

    王掌柜微微笑笑:“无妨,水老弟尽管去吧,让云舒丫头陪我聊会儿也好,有些日子没跟丫头说话了!”

    “是啊,爹爹,舒舒也想跟王伯伯说会儿话,您快去吧,我没事的!”

    二人面带微笑的目送老爹出门,他消失那一刹那,二人的脸同时垮下来,一脸严肃的互相对望。云舒抿抿嘴,吸口气道:“王伯伯,云舒年纪尚小,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呵~,王掌柜轻轻一笑,垂眼拨弄茶杯几下,淡淡道:“得罪倒不至于,只是……”

    “王伯伯有话不妨直说!”

    王掌柜抬眼不动声色的将云舒打量一番眼中神色变了几变,半晌后道:“你这丫头氆算聪明,既然话说开了,我也不拐弯抹角!”

    云舒正襟危坐,全神贯注的紧盯着对面的王掌柜,不能错过一字一句。

    王掌柜拿起茶杯轻轻拨弄两下押上一口,然后轻轻放下看着云舒,微微一笑:“相信以你的聪明,应该知道你们水家和你外婆的李家这些年能平安度日,多半依仗我们少爷暗地帮忙,虽然我们少爷从小与你熟识,却不至于为个未成形的小女娃浪费如此多时间精力,你可知这一切却是为何?”

    云舒心中咯噔一下,眉头紧皱声音僵硬道:“为何?”

    “呵呵,我们大少爷二少爷乃本届文武状元,文才武功不在话下;我们王家老太爷乃是本朝左相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二位少爷要娶的女子不但要门当户对、才貌双全,还必须有相当的家族背景和实力,即便皇家公主也未必够格儿!”

    云舒脑中嗡嗡作响,他这是什么意思?王家位高权重关我什么事?六顺兄弟人才出色关我什么事?皇家公主又关我什么事?虽然那答案昭然若揭,她却不愿去想、不想捅破那层窗户纸!她握紧拳头,极力想控制情绪,可她胸口却不受控制的急剧起伏,耳边嘭嘭嘭嘭全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王掌柜似乎也看出了云舒的异常,他停下来端起茶杯慢慢拨弄着,似乎在等待云舒自我调节。

    不知过了多久,云舒用力一动左臂,故意让那伤处撞到桌沿儿上,剧烈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她咬紧牙关任凭额上冷汗直流,直到那疼痛稍微缓解些才微微坐直身子,正对王掌柜道:“王伯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王拿柜微微一笑,“不,你很清楚!话说得太明白也没意思,你说是吗?丫头?”

    云舒白着脸沉默半晌,突然抿嘴一笑:“我想王伯伯有所误会,我一直把六哥哥和顺哥哥当亲生哥哥一样看待,对他们全无非分之想,何况我年纪还小,对您说的那些还不太了解!”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啊!

    不过丫头,我要提醒你,即便你手中有先皇御赐的凤凰暖玉,即便你以后嫁进王家,就凭你的出身、作为,你永远不可能成为王家当家少奶奶,老太爷可以保你一时,不能保你一世,王家的长老们是不会同意的!

    所以本人劝你,以后还是不要有那攀龙附凤的心思,多想想怎么让自家日子过得好点儿、以后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才是正途!”

    “什么凤凰暖玉?什么当家少奶奶?王伯伯,我敬你为长辈,请不要信口胡说!”

    王掌柜好笑的摇头,那笑容中满满都是讽刺,云舒更是被激怒,她想拍案而起,想指着对方鼻子大骂,可伤口的疼痛却逼得她抬不起手来!她只得咬紧牙关白着脸狠狠的瞪着王掌柜,大有一副不说清楚誓不罢休的决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云舒依然紧紧盯着王掌柜,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知是王掌柜觉得理亏,还是有了悔意?或者是要云舒彻底死心?他淡淡道: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把话挑明了吧!你以为大少爷、二少爷,还有三少爷为何对你百依百顺,处处帮你、处处让你、处处为你着想?他们身在大富大贵之家,个个相貌堂堂、文采出众、备受瞩目,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会对你一个小丫头感兴趣?”

    王掌柜停顿片刻,锐利的目光与云舒对个正着。云舒被他看得一阵心慌,同时脑子里飞快的闪过自己跟这几个人从认识到现在的所有交集!

    六顺兄弟离开后只有前两年跟自己有联系,后来基本断了联系,但同时他们却派来些意想不到的人接近自己,埋伏在自己身边,随时观察自己、监视自己!姜掌柜是、王掌柜是、卫明是、最最让她无法理解的为什么连安夫子也是?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团团密网包裹的小虫子,无处躲藏、无处回避!

    离去多年的六顺兄弟为何会在若干年后的关键时刻突然出现?为何现在又悄无声息的突然离开?虽然自己曾经把他们当成最好的朋友甚至是最最亲密的朋友,但是现在她才发现,他们知道自己的一切一切,可自己对他们却一无所知!真的是一无所知啊!

    还有卫禹他初次见自己时明明是满脸鄙夷加不屑,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甚至还曾出手打自己!可为什么再次相见时他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不说一百八十度、至少也是九十度的大转变?

    她现在还记得,在菊园的那个夜晚那个阴沉危险的少年如猫般的眼睛像x光般将自己审视的从头扫到尾的感觉!那种眼光里甚至带着死亡的味道!可这些都随着后来与那少年关系的慢慢缓和而消去。

    他曾经亲口承认是在监视自己,莫非他如此作为也是另有目的?莫非这个目的也与王掌柜方才说的什么凤凰暖玉、当家少奶奶有关?

    她不想失去这些难得的朋友、多年的朋友,但更不想生活在欺骗中。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目光坚定的望着王掌柜,等待他的下

    感受到视线的王掌柜慢慢放下茶杯,那叮当一声脆响让云舒的心都跟着漏跳了一拍。

    “其实······他们感兴趣的不是你而是你手中那块凤凰暖玉,那是咱们老太爷成亲之时先皇御赐之物。

    那对玉本是一对:一块龙祥冷玉,四季凉如冰块;一块凤凰暖玉,四季温暖如春。老太爷早就定下规矩,我王家下任家主兼族人便以龙祥冷玉为凭证,当家少奶奶便以凤凰暖玉为证!”

    云舒惊讶的张大嘴,偌大一个王家竟然以两块死物来选族长当家人?这是不是太荒唐了些,还有自己一个乡野丫头,哪儿去弄什么凤凰暖玉?他们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王掌柜见她依然一脸糊涂的模样,轻轻摇头:“云舒丫头我并不非要为难于你,那御赐之物虽是好东西,可要是被有心之人知道,定会给你惹来麻烦无数!所以,那东西,我劝你最好今生都不要拿出来”

    云舒抬头看王掌柜,见他虽表情严肃,却一脸真诚,不像是说反话或者恶意而为,那么方才他说的都是真的了?

    云舒犹豫一下·问道:“王伯伯,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可否告诉我那凤凰暖玉是何模样?”

    “这个······说实话,我自己并未亲眼见过,自老太君去世以后,就只有老太爷的几位贴身随从见过!听说那玉佩平时跟普通白玉无异·但放在暗处会发出淡淡的温润红光,至少能照亮半丈以内物体,玉佩上正反两面都雕有形态各异的凤凰!”

    云舒皱眉细想,会发红光的玉佩?自己贵重的东西除了存在那罐子里的物什,基本没什么值钱的,至于玉佩那玩意儿,她更是从没用过!为何王掌柜会一口咬定那东西在自己手上?

    云舒摇头道:“王伯伯,我想您肯定是弄错了,我的家境您也清楚,我从小到大从未用过那种东西,只有几年前我一位远方表哥送过一块,现在在我娘那里存着,我自己身上根本没有!”

    王掌柜目光闪了闪,紧盯云舒半晌:“你确定?”

    云舒非常坚决的点头道:“确定!”

    王掌柜静默半晌,哑然失笑:“云舒丫头,你不用对我隐瞒,那东西虽好,对我却毫无用处,我对其并无觊觎之心!只有不明状况的愚蠢之人才会想要那东西!

    要知道那可是御赐之物,不是普通平民可以随便亵渎的,即便抢夺、买卖也是大罪,我只是想提醒你,那东西未必能给你带来好处!”

    云舒看王掌柜一副确认无疑的样子,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无用,但是她他难过的是,六顺兄弟和卫禹果真都是为那凤凰暖玉而来?那么自己又算什么?是不是自己没有那块玉,他们就会把自己当低贱的山野村姑一般对待?是不是没有那块玉,他们就不再是自己的朋友?

    想到这里,原本对这些天、不,是这些年来给自己无数帮助的几人万分感动、感激得无以为报的心情居然渐渐淡了下去!如果自己真的有那块什么劳什子暖玉的话,一定要狠狠砸在他们脸上,然后···然后

    不·不能这么做,不管他们是为何目的,没有他们,自己全家此次定会遭受灭顶之灾·无论如何,他们确确实实冒着危险帮助了自己,所以…所以恩还是要报的,但是情……就免了吧!

    想明白的云舒淡淡的惨然一笑,对王掌柜道:“王伯伯放心,云舒明白自己的身份,只习惯山野生活·对那高门大户、锦衣玉食的日子毫无兴趣!

    如王伯伯所言,云舒以后定会规规矩矩做自己的事,绝不麻烦几位公子一分半点儿,对于这次的帮忙,云舒暂财无以为报,但凡以后有需要云舒之处,云舒决不推辞,定当全力以赴!

    至于王伯伯所说的凤凰暖玉·云舒身上确无此物,王伯伯要坚持那么认为,云舒也无法澄清。

    但云舒可以保证·以后绝不会以那暖玉为条件进王家,王伯伯大可放心!

    那么,还请王伯伯帮忙把我爹爹找来,我们这就告辞了!”

    背着云舒从布庄出来的水志诚早就发现自己女儿不对劲,他走出一段距离,到一处比较僻静的巷子处时停下来问道:“舒舒,你方才故意支开我的吧?王掌柜跟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告诉爹爹,爹爹去找他理论!”

    云舒微微笑笑,右手抱住老爹脖子,将脑袋紧紧贴在他宽阔的背上·老爹身上那淡淡的汗味儿让她一阵安心、一阵温暖。果然,世上真正能对自己无私奉献的人只有亲生父母!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忘了吧,只要跟爹娘在一起,相信自己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云舒直起身子道:“爹爹,你方才不是说要帮我买朵更漂亮的头花儿吗?舒舒现在就想要·咱们现在就去买好不好?”

    水志诚听云舒语气欢快,死有种云开雾散的感觉,立刻乐呵呵道:“好啊好啊,咱们现在就去!”

    可是天公不作美,他们刚转向走出几步,天空突然惊雷炸响,啪啪几道闪电直直的劈了下来,落在云雾城西边某处,整个大地都在晃动!二人还没反应过来,那豆大的雨点儿毫无预警的哗啦哗啦泼下来,淋得地上的灰尘四起,就像早上起浓雾一般!

    水志诚背着云舒快跑几步,躲到路边铺子的屋檐下,云舒回头看看,见里面正好是个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