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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谋略第84部分阅读

      继室谋略 作者:肉书屋

    我不在家,你操持家务,孝顺祖母,教导孩子辛苦了!”

    孔琉玥摇了摇头,“辛苦谈不上,只是偶尔会觉跟有些繁琐罢了。不像你,顶着大日头练兵,才是真正的辛苦呢!”

    傅城恒因她话里毫不掩饰的关怀而心下大悦,大手温情的轻抚着她的背,低声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再累也不觉得了。”

    夫妻两个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屋里却有温情在脉脉的流淌。

    片刻,还是孔琉玥开口打破了这份静谧,“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是有关镕哥儿的。”

    “镕哥儿怎么了?”傅城恒听她提起傅镕,猛地想起之前的事,因忙说道,“我正想问你,镕哥儿瞧着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竟是忽然间就有了大人的样子,敢是你跟他说了什么不成?倒是没想到,你竟这般会教导孩子!”

    孔琉玥轻笑一声,道:“我并不曾教导他什么,是他自己聪明,领悟能力强,懂得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说来也怪我之前对他了解太少,竟不知道他聪明至厮,也不知道他原来不止书念跟好,对习武也挺有兴趣……”

    说话间,已明显感觉到傅城恒的肌肉紧绷了起来,环住她腰肢的手臂也不自觉收紧了几分,因忙安抚性的抬头在他唇角轻啄了一下,感觉到他渐渐放松了下来后,方才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比谁都疼镕哥儿,也比谁都看重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巴不得他一辈子都顺顺当当的。可你曾想过没有,你自以为的为镕哥儿好,就真是他想要的吗?你可曾真正想过,真正问过他,他到底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他是你的儿子不假,可他更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兴趣和爱好,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也有自己的志向和抱负,他也渴望能成为一个文韬武略,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文夫,你明白吗?

    说到这里,孔琉玥有意顿了一顿,等了片刻却不见傅城恒有何话说,便又说道:“你知道吗,镕哥儿在军事上是真的很有天分,想来是应了那句话‘虎父无大子’。当然,我也不是说就非要他将来弃笔从戎,我只是觉跟,他既然有那个志向和天赋,如今就风始准备着,万一将来,也算是有备无患嘛。最重要的是,他如今身子这么弱,钧哥儿只比他大了几个月,瞧着却似是大了几岁都不止似的,焉知不是因没有练习骑射的缘故?你当爹的,旁的不说,只为了镕哥儿的身体,都该让他习武的,你也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长成一棵豆芽菜罢?”

    他儿子什么时候像一棵豆芽菜了?傅城恒直觉想反驳孔琉玥的话,眼前却不期然浮过傅镕虽挺拔却瘦弱的身姿,反驳的话便如鲠在喉,再说不出来了,说来比起钧哥儿,镕哥儿的确不像是只小了几个月,倒像是小了几岁似的!且镕哥儿将来可是要承袭永定侯之爵,要撑起这整个家的,他若一直都这么弱,也的确有些不像。

    问题是习武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就拿他自彼为例来说,旁人都只看到他威风八面,一杆银枪横扫数万御林军的风光,又有谁看到过他从小是怎样辛苦的练习枯燥无味的基本功,每天又是怎样花时间花精力来练武的?当“大泰第一猛将”的名头那么好挣,当上战场真是那么轻松的事呢!

    所以他满心不想让儿子再重复自己小时候的艰辛。

    可玥儿的话也不无道理,镕哥儿虽是他的儿子,却也有自己的志向和抱负,他作父亲的,不鼓励他也就罢了,难道还真能拦着他不成?当年他父亲虽然对他颇多忽视,却也从没阻止打击过他的志向抱负,而是对他多有鼓励的,难道他连父亲尚且及不上了?

    再者,大泰勋贵家的子弟也不是就没有从戎的,事实上,大泰律法明文规定,只要勋贵子弟自愿从戎的,都有厚赏,难道别家的子弟去得,他的儿子就去不得了?况这还不是要让镕哥儿上战场,只是让他开始习武!

    傅城恒沉思了良久,久到窝在他怀里的孔琉玥都快要睡着了,终于下定决定般说了一句:“容我再考虑考虑,在我回西山之前,我一定给你也给镕哥儿一个明确的答复!”

    162

    孔琉玥是被雷雨声惊醒的。轰隆隆的,夹杂着哗啦啦的雨得声,铺天盖地般的倾倒下来。

    张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她有片刻的恍惚。屋子里暗暗的,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只听跟见屋外的风声和雨声。

    她察觉到自己正盖着轻薄蓬松的丝被,略缩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有一只大手在她的衣襟里握着她的丰盈,热乎乎的,掌心微湿,有点粘,但却没有让她觉跟不舒服。

    她静静的躺了一伶儿,突然觉跟有点冷,于是有意朝着那具散发着热力的怀抱缩了缩,又缩了缩,直至彼此之间再无一丝空隙之后,才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然后闭上眼睛,打算再睡一会儿。

    孔琉玥才一动,傅城恒就醒了。作为军人,若是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那他别说上战场,就算不上战场,也早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他才一醒来,手下便传来柔嫩凝滑的触感,他就忍不住轻轻的揉捏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让孔琉玥知道傅城恒其实早就醒了,便在他胸膛上蹭了几下,找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后,才闭着眼睛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睡醒的声音,带着几分淡淡的沙哑,于原本的娇嫩之外,更又多了几分妩媚,让人听了只觉被羽毛挠在了心上似的,痒得不得了。

    傅城恒就忍不住亲吻了她的头发一下,才模出枕下的怀表,觑着眼看了一回,“才卯时初刻,可以再睡一会儿。”说着,大手已情不自禁的抬起了她的下巴。

    因是刚睡醒,孔琉玥的脸颊绯红跟就象是朝霞一般艳丽,越发衬得白瓷般的肌肤细腻无暇,吹弹欲破。

    真漂亮!傅城恒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黑眸里闪过惊艳之色,身体里本就没有得到纾解的欲望几乎是瞬间就复苏过来,他禁不住着迷的捧起她的脸,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

    “玥儿,再一次,再帮我摸一次,好不好……”不管不顾的结果就是,某人又起兴了,而孔琉玥也没能逃脱再次劳动自己“万能五姑娘”的命运。

    以致她用早饭时连筷子都抓不稳,只能命小丫鬟给她换了调羹,直惹来初华姐弟并一屋子的丫头婆子都纷纷侧目,尤其洁华,更是不止一次拿怜悯的目光看她,好像在同情她竟连筷子都不会拿了一般!

    孔琉玥狠狠瞪了上首正襟危坐,一副道貌岸然样的某个男人一眼,赌气的放下调羹,决定不吃了,哼,今晚上他休想来……!

    傅城恒被孔琉玥忿忿的目光看跟一阵阵心虚,当着孩子门和下人们的面,却不好表露出来,只跟趁众人都不注意时,暗自安抚性的看她一眼,以目光赔礼道歉。

    于是一早上,一家五口就是在三个孩子看孔琉玥——孔琉玥看(瞪?)傅城恒——傅城恒看孔琉玥这个循环中度过的。

    早饭过后,一家五口去乐安居给老太夫人请安。

    六月底的天,即便是清晨,依然炎热非常,好在昨晚下了半宿的雨,这会子室外方能难得感受到几分清凉之意,再伴随着菡萏池里不时飘来的淡淡清香,让人只觉心旷神怡。

    傅城恒和孔琉玥带着孩子们到得乐安居时,老太夫人才刚起身,正由专司给她老人家梳头的魏勇家的服侍着梳头。

    看见长孙一家人齐齐整整的过来,老太夫人显然很高兴,乐呵呵的问道:“吃过早饭了吗?”

    傅城恒微微一笑:“已经吃过了。昨儿个夜里打了雷,您老人家睡跟可还好?没有受惊罢?”

    老太夫人笑道:“我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又岂会怕打雷?”

    祖孙两个说着话儿,傅镕趁机走到孔琉玥身侧,轻拉了她的衣袖一下,低声问道:“母亲,爹爹可曾同意我习武的事?”

    孔琉玥也学着他的样子压低了声音道:“说是要考虑一下,会在后日他回西山之前,给你一个明确答复的,且耐心等着罢。”

    傅镕闻言,脸上就瞬间溢满了笑,爹爹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一提及此事便一口回绝,那就说明事情大有希望,可见他请母亲帮忙这一招是对的!

    傅城恒虽正与老太夫人说话,眼光的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孔琉玥,自然看到了她和傅镕之间的互动,也看到了傅镕脸上发自内心的笑,一时间心里不由有些五味陈杂,要是一开始他就选择相信玥儿,抑或是在与她相处了一阵子之后他便选择相信她,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走那么多弯路了?好在那条路还只是弯路,而非死路,好在一切都还来跟及!

    傅镕很快便辞了各位长辈,与稍后跟着二爷二夫人过来请安的傅铮傅钧一道,由众奶娘丫头簇拥着上学去了,初华姐妹也被丫鬟带着去了隔壁玩耍。

    “太夫人来了!”

    孩子们前脚刚走,随着小丫鬟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太夫人被簇拥着走了进来。

    给上首老太夫人见过礼后,太夫人故作讶异的看向傅城恒道:“老大是多早晚回来的?怎么我竟不知道?”

    “回母亲,是昨儿个傍晚回来的,因一路风尘仆仆的,就没有过去给母亲请安,还请母亲勿怪!”傅城恒不怎么有城意的冲太夫人行了个礼,便再无他话。

    太夫人就轻笑起来:“我说呢,看你浑身清清爽爽的,也不像是一大早从西山别宫赶回来的样子,敢情是昨儿个夜里就回来了。说来此番你奉旨护驾,一去西山别宫便是一月有余,也的确是辛苦了,给不给我请安也没什么大不了了,你只别忘记给老太夫人她老人家请安,别忘记孝顺她老人家也就够了!”

    这话什么意思呢,是在说傅城恒不孝顺她是不是?孔琉玥将这席话听在耳朵里,就忍不住冷笑起来,这蒋老太婆也真是有够欠抽的,一天不被挤兑几句,就浑身不自在是不是?她要是傅城恒的亲娘也就罢了,偏偏又不是,不但不是,甚至双方已经闹到了只维持最后一层遮羞布的状态,她若是她,早夹着尾巴做人了,哪里还敢成日价的这样乱叫乱吠?

    因清了清嗓子,打算挤兑太夫人几句,一一此情此景,作为男人且于名分上来说又是儿子的傅城恒自然是不好开口的,那么,就由她这个老婆来代劳了罢,想挤兑她男人,哼,没门儿!

    不想老太夫人已在她之前先开了口,“昨儿个是我叫老大不必特地过去给你请安的。对了,前儿个我恍惚听说老三家里近来有些不太平?老三媳妇倒原是个好的,不过毕竟小人家家的,真让她独自照料打理一个家也不容易,偏她又肯动气,些微小事也能气上几日,就说那郭姨娘,说来不过一个奴婢罢了,便是有了身孕,生下来还不是唤的她作‘母亲’,犯跟着与她一般见识,成日价弄跟一个家鸡声鹅斗的吗?我的意思’你近来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不如去老三家里住上几日,教导教导老三家的?我可还等着我的小曾孙叫我太祖母呢!”

    一席话,说得太夫人是又惊又怒。惊的是老三家里的事明明就瞒跟极紧,连她也不过是前儿个放心不下郭宜宁腹中的胎儿,——管孩子的母亲是谁,只要是老三的,那都是她的孙子,太夫人自是看重,因使了蒋妈妈亲自去探望,蒋妈妈又留了心,故意与老三家众丫头婆子套近乎,方知道了些微端倪的,老太夫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怒的则是老太夫人这是什么意思,竟是打算将她也一并赶出侯府去是不是?哼,没那么容易,再怎么说她也是永定侯府的太夫人,有朝廷诰命在身的,住这个家天经地义,凭是谁也体想将她赶出去,她不但要住在这个家里,将来她还要做这个家说一不二的老封君!

    惊怒之外,又有几分对傅旭恒的怨怼,她在这个家里忍辱负重,既怕得罪了老的,也怕得罪了小的,就是想的为他们的大计计,就是想的要为他守住这个家,可他倒好,成日价只知道窝在家里醉生梦死,不知道出去活动以求重新出仕也就罢了,竟连自己的妻妾都辖制不了,弄跟一个家是乌烟瘴气,连带跟她还被老太夫人当众挤兑,真是气死她了!

    原来郭宜宁有孕之事虽已在端午之时上下皆知,太夫人还特意敲打过她不得对其母子动手脚,只三夫人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回去后便与孙妈妈关了门窗,喁喁低语了大半日方打开房门。

    之后三夫人待郭宜宁便忽然间亲热起来,不但一口一个“妹妹”的叫得好不亲热,药材补品更是流水价一般送到郭宜宁的屋里去,还特地赏了两个老成的妈妈贴身照顾她,惹跟上下众人都是满心的纳罕。

    郭宜宁却并未因三夫人的糖衣饱弹放下戒心,反而比先更提高了警惕,然后就发现了三夫人送来的香有问题,只要点了那香,她的小腹就会有坠胀的感觉,最后甚至还见了血。

    孩子可是郭宜宁后半辈子惟一的依靠了,她怎么能容忍孩子出事?当下便不管不顾的冲去了三夫人的正房,与之大闹了一场。因三夫人有恃无恐,说她近来的“贤惠”行径可是家里人人都看在眼里的,让她郭宜宁不要信口乱喷,否则别怪她请家法。

    这便是正式撕破脸了。自此郭宜宁便开始了上午跟三夫人小吵,下午跟三夫人大闹,晚上还要偶尔与之闹上一场权当宵夜的日子。

    其实认真轮起心计手段来,郭宜宁又怎么会是三夫人的对手?她所惟一倚仗的,便是她的既不要脸也不要命,偏偏三夫人就是拿她这一招没辙,于是整个家被闹跟乌烟瘴气,也就是在情理当中的事了。

    太夫人只是没想到,此事竟然连成日价连乐安居都鲜少踏出的老太夫人都知道了,并且还当众拿了此事来敲打她。

    虽则是又惊又怒又气,却还不能表达出来,还必须要笑着回答老太夫人的话:“他们的小日子,还跟靠他们自己来过,我门这些做长辈的在一旁再是为他们着急,也不过是干着急罢了。说来老三媳妇虽然年轻,之前毕竟主持了府里的中馈好几年,连这么大个家她打理起来都没出过什么岔子,何况如今家里就只跟那几口子人?至于娘您的小曾孙,前儿个我使人去瞧时,也还好着呢,您就放心罢。”避重就轻的没有提要不要去傅旭恒家住几日之事。

    孔琉玥在一旁见了,就忍不住轻蔑的勾了勾唇角,既然有胆子找茬挑刺,那就一直硬气下去,偏生又没那个本事,只要被敲打几句,立马就老实起来,然下一次却依然不吸取教训,依然要主动寻衅,她都觉跟自己应该表扬一下某人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的勇气了!

    见太夫人被自彼敲打跟老实起来,老太夫人也就见好就收,没有再说,而是继续与傅城恒说起话儿来,“……你此番一去就是一个月,后日又要再去,说来咱们家也好些日子没吃过团圆饭了,我的意思,是打算明儿将三位姑奶奶并你三弟一家人都叫回来,一家人吃一顿团圆饭,只不知你意下如何?若是你觉得可行,我待会儿就使人与他门各自送信去。”

    傅城恒原本就约了晋王今儿个上门来商讨要事,且亦打算明儿再亲去晋王府一趟,瞧瞧晋王妃并两个外甥,这会子闻跟老太夫人这个主意,倒也算正中下怀,因点头说道:“但凭祖母安排。”又道,“姐姐姐夫那里就不必特地使人去说了,横竖姐夫待会儿要来的,我与他说了便是。”

    老太夫人点点头:“如此甚好。”看向孔琉玥,“只是要辛苦你了。”

    又向二夫人道:“好孩子,你也与你大嫂搭把手,等明儿忙完了,她自然谢你。”

    孔琉玥忙笑道:“祖母言重了,原是孙媳分内之事,当不跟‘辛苦’二字。”

    二夫人亦忙笑道:“能为祖母和大嫂分忧,是我的福气,不敢当‘谢’这个字。”

    祖孙三人说得热乎,都有意无意晾着太夫人,竟是半个字亦不曾与她说过,直把她气了个牙痒痒,暗自在心里发狠,且先让你们得意,等过阵子他们大事成了,看她们还敢不敢再这般轻狂!

    “回老太夫人、侯爷,晋王爷并庆亲王世子来了!”

    就有小丫鬟进来屈膝禀道。

    傅城恒闻言,忙起身向老太夫人道:“祖母,孙儿还有正事与姐夫并子纲说,就不多陪您了,等谈完了正事,再带姐夫和子纲过来给您请安。”

    老太夫人自是知道他要跟晋王赵天朗谈的正事是什么,忙道:“那你快去。”顿了一顿,又叮嘱,“若是谈完了事,中午记跟请王爷和世子过来我这里吃饭。”

    傅城恒点点头,分别给老太夫人和太夫人行了礼,又看了孔琉玥一眼,见她微微冲自己点了下头后,方眸底含笑的转身大步去了。

    余下众人又陪着老太夫人说笑了一回,方各自散了。

    孔琉玥回到芜香院,众管事妈妈已经等着了。因着明儿要吃团圆饭之事,今日要安排的事无疑比往常多了许多,故而一直忙到午时,她才将一切都安排停妥。

    面露瘦色的被珊瑚璎珞几个簇拥着回至宴息处,孔琉玥接过谢嬷嬷递上的茶喝了一口,才向一旁的梁妈妈道:“使个人去外书房问问,侯爷与王爷世子可谈完正事了?看席面是送去乐安居,还是送去外书房。”

    大战在即,晋王于公来讲是执掌户部内务府之人,大泰名副其逼的“财神爷”,筹备军饷粮草的事只能落到他头上;于私来讲是傅城恒的姐夫和亲人,亲自为小舅子保驾护航相信也是他乐意做的事,自然与傅城恒有很多话要说。而赵天朗则是傅城恒的死党,傅城恒在这世上最为信任的人之一,彼此之间自然也有许多话要说,想必一时半会儿间他门且说不完。偏生老太夫人之前又发了话,让他们中午过去吃饭,作为主持中馈的当家主母,她自然要事先问清楚。

    “是,夫人。”梁妈妈答应一声,自吩咐小丫鬟去了。

    小丫鬟很快便去而复返,行礼后禀道:“侯爷请夫人命人将席面送至外书房,另外请夫人再使人去老太夫人那里说一声。”

    孔琉玥打发了小丫鬟,命人准备了席面送去外书房,自己则和初华洁华一道用了午饭,然后消了一会儿食,便躺到床上歇起中觉来。拜某个不要脸的男人晨间那一通胡闹所赐,她今儿个一上午都只觉困得慌,若非硬撑着,早不知道睡过去多少回了!

    迷迷糊糊中,孔琉玥感觉到有人在模自己的脸。

    手上有薄薄的茧,让她觉跟微微的刺痛,却又觉跟无比的安心。

    她立刻清醒过来。

    果然就见傅城恒正坐在床边,含笑望着她,一见她睁开眼睛,就笑问道:“吵醒你了?”

    孔琉玥撑着身子坐起来,“什么时辰了?对了,姐夫和世子呢?他们都走了吗?祖母知道吗?”因是刚睡醒,她的头发有些蓬乱,衣襟也有些凌乱,这一动便不免露出了几分风月,别有一番幅懒的风情。

    傅城恒眯了眯眼,双眸一下子变跟暗沉起来,一边回答她的问题:“申初了。姐夫和天朗还有要事,已先行离开了,托我代他们给祖母请安。”一边已不老实的将大手抚上了她的颈项,且还有下滑的趋势。

    孔琉玥哭笑不得,就是憋得再狠,也不能像现在这样,随时随地的……发情罢?因一把拍开他不老实的手,嗔道:“你就不能有正经的时候?还不快出去呢,我要起身了,让丫头们瞧见,成什么样子!”

    “叫丫头们做什么,有我伺候你不就可以了?”傅城恒挑了挑眉,不老实的大手再次动作起来,这回的目标直指衣襟内。

    饶是孔琉玥左躲右闪,终究未能逃脱某人的“魔掌”,被压着又是亲又是摸的折腾了好一会儿,一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自作自受的某人逼在受不了了,飞快去了净房冲冷水澡之后,孔琉玥才终于得了起床的机会。

    看着镜中自彼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再想起方才傅城恒艰难的隐忍,孔琉玥忍不住抿嘴偷笑起来,她真希望时光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傅城恒洗完冷水澡出来,看见的就是孔琉玥对镜托腮抿唇而笑的动人画面,他只觉自己的血流一下子又加快了,不由有些无奈,就算在他初尝情欲,尚且懵懵懂懂之时,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自己的身体动辄便失去控制过!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体内的悸动,与孔琉玥说起正事来,“……你待会儿让人帮我准备一些香烛纸钱祭品什么的,我晚上要用。”

    孔琉玥回过神来,“准备这些东西做什么……”话音未落,她已自己反应过来,再过三日,也就是七月二日,乃是他第一任妻子封夫人的祭日。

    念头闪过,她又想到,难怪他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想要祭奠封夫人也有很大一方面的原因罢?说来封夫人都去世七年了,他还能在百忙之中清楚的记跟她的祭日,也算是够长情的了!

    因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待会儿就吩咐人准备去。”

    两人又说了一回闲话,就有小丫鬟进来禀道:“大姑娘、三少爷并四姑娘给侯爷和夫人请安来了。”

    夫妻两个于是一道去到宴息处。

    果然就见初姐儿姐弟三人俱已侯在那里,一瞧跟他门出来,便忙上前行礼:“儿子(女儿)给爹爹、母亲请安。”

    傅城恒点点头,与孔琉玥一道行至当中的榻前坐了,又命三个孩子坐了,略微问了初华和洁华几句话后,便命初华道:“初姐儿带了你妹妹去套间里玩,我有话与你弟弟说!”

    父亲的态度这般郑重,难道是要与自己说习武的事?傅镕闻言,不由眼前一亮,忙朝一旁的孔琉玥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连傅镕尚且猜得到傅城恒的心思,更迫论孔琉玥?因察觉到傅镕的感激目光,便微微回了他一个笑容。

    惟独初华面露担忧,却既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又不想就此离去,省得待会儿父亲责骂起弟弟来,连个帮忙说情的人都没有。正自担忧之际,却见傅镕含笑冲自己微微点了点头,又见上首孔琉玥也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想起她这些日子以来待弟弟的好,想起父亲对她的看重,到底还是依言带了洁华去套间。

    待初华洁华离开后,傅城恒一并连众伺候之人都打发了,只留了孔琉玥一人,方看向傅镕沉声问道:“我听你母亲说,你想习武?”

    傅镕腰板挺跟笔直:“回爹爹,是的!”

    “那你可知道习武的艰辛?”傅城恒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一旦开始习武,你就要夏练三九,冬练三伏,每日清晨不到卯时就起床,晚间也不到子时不能休息,你能坚持跟住吗?不止如此,光是练习基本功扎马步,至少都要三个月,每日里至少两个时辰,既辛苦且枯燥,你真熬得过这三个月吗?”

    傅镕郑重点头,“儿子坚持得住,请爹爹相信儿子!”顿了一顿,又道,“实不相瞒父亲,这些话表哥也曾对儿子说过,所以儿子的这个想法,是真正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还请爹爹成全儿子,相信儿子,儿子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不知不觉间,儿子就已经长成了小大人,有了自己的思想和志向了,可他明明记得就在昨天,他还只是一个被襄在襁褓中只知道吃睡和啼哭的黄口小儿呢……傅城恒忽然就有了一种时间过得真快的感觉。

    他随即又想到之前送走晋王和赵天朗后,他兴之所至独自去儿子房间时,瞧见的他书案上写的那些随笔,虽然字迹仍颇显稚嫩,很多想法也让人啼笑皆非,但不可否认,儿子的确如玥儿所说,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和感情,也有了自己的志向和抱负了!

    傅城恒斟酌了一回,感叹了一回,才沉声风口道:“你要习武,可以……”见傅镕闻言后立刻满脸的喜色,顿了一顿,才又冷笑道:“不过你若只是图一时的新鲜,想着到时候可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或是一有困难就退缩,就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省跟白丢了我的脸,也省跟到时候我打折了你的腿!”

    他这话说得不可谓不严厉,但因傅镕正沉浸在终于梦想成真了的喜悦中,倒也并不觉得害怕,大声而响亮的应道:“请爹爹放心,儿子一定不会丢您脸的!”说着趁傅城恒不注意的时候,挤眉弄眼的向上首的孔琉玥使眼色。

    孔琉玥也跟他使眼色,母子两个看起来”都一副颇为滑稍的样子。

    看在傅城恒眼里,虽觉得作母亲的没有母亲样,作儿子的没有儿子样,成何体统,却不自觉的翘起了嘴角。

    163

    “咳咳咳……”眼见那对正冲彼此使眼色的母子一时半会儿且完不了挤眉弄眼,傅城恒不得不假意咳嗽两声,出言打断了他们,等这事儿说完了,他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要问傅镕,“既然你已下定了决心要习武,待明儿你姑爹来了后,我就说与他,让他帮忙找一个可靠的师父,等行了拜师礼后,你就跟着师父好生学,若是胆敢半途而废或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休怪我无情!”

    一席话,说得傅镕先是欢喜,继而便垮下了脸来,“爹爹,难道您不亲自教我吗?我还想着要跟您学我们家的祖传枪法呢!”语气里满满都是失望。

    儿子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孺慕之情,还是让傅城恒很受用的,因不自觉放缓了语气:“你如今连基本功都没练过,如何能习我们家的祖传枪法?且等你将基本功练好了,再练也不迟!”

    说着语气忽又变得严厉起来:“还没学会爬,就想学走了,可见是那好高骛远之辈!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习武是很辛苦也很枯燥之事,远非你想的那般美好,你若一心只想着学成后的风光,却不将基本功打牢,不循序渐进,就趁早给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傅镕如今虽不若先时那般怕他了,毕竟积威那么久,要让他完全不怕还是不可能,闻言脸色便有些发白,声音也微微有些发颤起来:“爹爹放心,儿子一定会跟着师父好生学,好生将基本功打牢的!”

    傅城恒的神色却仍有些不好,现在若是不对这小子严苛一些,谁知道他能坚持多久?他傅城恒的儿子不习武则已,一习就要习出个名堂,至少也不能当半途而废的懦夫才行!

    眼见父子俩的相处模式又有退回到先前模式的趋势,一旁孔琉玥忙笑着打圆场道:“我相信镕哥儿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了会坚持下去,就一定做得到,侯爷就少说两句吧。还是趁早合计合计改明儿请姐夫帮忙请个什么样的师父才是,这些事情我虽不懂,却也知道‘因材施教’的道理,侯爷可得请姐夫千万把好这个关,为咱们镕哥儿挑一个虽不一定是最好,却一定是最适合他的师父!”

    一边说,一边还朝傅镕投去安抚的目光,傅镕则回以她感激的目光。

    傅城恒看在眼里,就忍不住暗自冷哼起来,怪道人常说“慈母多败儿”,感情他屋里就有这么一位慈母呢!

    孔琉玥一边安抚傅镕,一边拿眼偷觑傅城恒,眼见他虽仍面色不好,才还紧皱着的眉头却已舒展开来,情知他的威已发得差不多了,因笑向傅镕道:“好了,就快吃饭了,去套间里叫了你姐姐妹妹,让丫头们服侍你们净了手,很快就可以开饭了。”

    “是,母亲。”傅镕应了,拱手向傅城恒和孔琉玥行了礼,便要退出去。

    “回来!”走出两步,却被傅城恒给出声唤住了,“谁教你的长辈话没说完,就可以离开的?”一边说,一边还拿眼看孔琉玥,示意她不得再出言回护他了。

    孔琉玥的确正想开口的,什么意思嘛,明明就听见是她吩咐傅镕可以走了的,他却还在那里假惺惺的说什么‘谁教你的’,这不是当着傅镕的面打她的脸呢?还是他觉得她这个名义上的母亲不该管他的儿子?话说得难听也就罢了,还拿警告的眼神看她,真是可恶!

    当即面色便也有些不好起来。

    傅城恒看在眼里,便知道她想岔了,忙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眼神,示意稍后再向她解释后,才板着脸看向又添了几分葳蕤的傅镕继续说道:“我先前去了你的房间,大略看了一下你放在书案上的功课……”

    说到这里,便有意顿住不再说了,只是拿眼定定的看着傅镕。

    听父亲提及先前竟去了自己的房间,傅镕脸上先是一僵,及至后来闻得父亲说只是看了一下自己放在书案上的功课,倒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毕竟年纪还小,还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却仍有几分紧张,话也就说得有些结巴,“写、写得不好,让爹爹见、见笑了……”

    “见笑?”傅城恒就冷笑起来,“且不说句式文法,只说字儿,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仍是写得跟先时一样,缓凝有余,刚劲不足,半点男子该有的道劲都没有,的确是该见笑!”

    话落,就见傅镕虽仍面露紧张之色,说话时却已不再结巴了,“回爹爹,先生也是这么说儿子的。先生还说,儿子的字避密就疏,避险就易,避远就近,已有几分神韵了,只因儿子如今还年幼,人小力微,故写不出该有的道劲,说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自然会好起来的。请爹爹放心,等您下次回来时,儿子一定会有明显进步的!”

    一席话,倒说得傅城恒有些吃惊起来。虽说经过昨儿个的相处,他已知道儿子已堪称脱胎换骨,再不复之前见到他时的唯唯诺诺,已有了自己的思想和志向,人也变得自信多了,但他仍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进步,吃惊之余,其欢喜欣慰自是不必说。

    然他毕竟做“严父”做惯了的,任是心中再欢喜欣慰,面上依然没有好脸色,“先生不过白夸你两句,你就得意上了,可见是个轻狂人!罢了,‘响鼓不用重锤’,我也懒得说你了,你只记住等我下次回来时,你最好真有明显的进步,否则,皮不揭了你的!”

    傅镕忙拱手行礼应道:“儿子谨遵爹爹教诲,必不会让爹爹失望!”

    他行礼时,腰板挺得笔直,动作稳当而优美,饶是傅城恒再想要维持自己的威严,眉眼间亦不自觉带出了几分满意之色来,暗忖儿子是真长大了!

    他并不知道傅镕如今见了他之所以不再像往常那般害怕,乃是因为孔琉玥对傅镕说了一席话,‘你爹那个人呢,典型的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你根本无需怕他,须知你越是怕他,他便对你越是不满意,倒不如根本不要怕他的好,在他面前,你想说什么就只管说便是,只要是你自己认为有理的,难道他还真能打你不成?’

    傅镕听了她这番话后,某日无意便在初华面前带了出来,没想到初华对这番话也是深以为然,又以自己为例来开导他,‘你看我,多早晚认真怕过爹爹?皆因我只带爹爹满心疼爱我们,是绝对不会伤害我们的,相反他对我主动表达的亲近还很是受用,所以你以后见了爹爹,不要再唯唯诺诺了!’,他方有了如今这番明显的变化。

    傅城恒暗自喟叹了一回,想起正事还没说,因咳嗽了一下,正色说道:“我在你书案上,还发现了这个……”说着自袖中拿出一叠厚厚的纸张来,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里得来的?”

    旁边一直未说话的孔琉玥见他神色郑重,语调严厉,只当傅镕写了什么越矩的,不由有些担心,便伸长了脖子想看一下傅城恒手中的纸张。

    下面傅镕已是变了颜色,有些紧张的看了孔琉玥一眼,方在傅城恒严肃的目光之下,支支吾吾的说道:“回爹爹,这些都是儿子无意中画着玩的,没什么深意,让爹爹见笑了,还请爹爹还给儿子吧……”

    彼时孔琉玥已看清了那叠纸张打头那张上,赫然画着一幅图,虽然画得有些粗糙,但足以清楚明白的看出,那是一副弓弩的草图。

    火石电光中,她就明白过来剩余那些纸张上都画的什么,也明白过来傅城恒的态度何以会这般郑重了。

    只因傅镕画的这幅草图,恰恰正是根据她曾给他说过的话试着画出来的。

    那是前阵子她给傅镕口口相授那些兵法之道时,眼看她所知道的所有兵法都给他说过一遍,他也都铭记于心,并且融会贯通的经常会说出些惊人的理论来了,她自觉没什么可以向他讲授的了,便提出以后不必再上课了。

    谁曾想傅镕却说她还没有给他讲完,明确提出要听她讲诸葛亮和他的《将苑》,拜他们第一次提及兵法之时,她无意说漏了嘴那次所赐,他竟然自此就将诸葛亮和他的《将苑》给记住了,并且认定她既然敢将诸葛亮跟孙膑韩信等人并列,可见诸葛亮也是一个能人,只不过是他孤陋寡闻,并未听过其大名罢了。

    她一来被他缠得没办法,二来是觉得诸葛亮那般伟大的人的事迹,实在很有教育意义,且他的《将苑》也的确不输那些名家的大作,于是便顺水推舟给他讲起诸葛亮的生平事迹来。

    讲诸葛亮的生平事迹多了,无意便将他发明的诸葛连弩给带了出来,谁知道大秦处处都跟明朝相仿,生产力水平也是差不多,在武器装备上却落后明朝那么多,别说火气枪统,竟连连弩都没有?这下可好,傅镕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那个连弩,尤其是其为何能连发的原理。

    她不过是一纸上谈兵的主儿,如何会知道那般高深的问题?一开始还能耐着心给傅镕解释她所仅知的那点皮毛,被问得多了,话里便不免带上了几分敷衍,而傅镕也许是感觉到了她的敷衍,渐渐便没有再问她有关这个连弩的事,她还只当他是新鲜劲儿过了,当时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他的新鲜劲儿根本就还没过,不但没过,甚至还自己摸索着将草图都给画了出来!

    将草图画了出来也就罢了,偏偏还让傅城恒无意发现了,要知道像他那样出身军旅的人没,于武器上的敏锐和嗅觉几乎就是与生俱来的,让他发现了这样的武器,又焉能不感兴趣的?

    孔琉玥料想得没错,傅城恒的确对傅镕画的这些连弩草图很感兴趣。

    用过午饭送走晋王和赵天朗之后,傅城恒闲来无事,原是打算回房与孔琉玥腻歪的,但一想到她如今正值小日子期间,到头来受苦的人只会是他自己,想了想,遂决定去傅镕的屋子看看。他从来都相信任何人的任何变化,都是与身边的人和事物息息相关的,他已经可以确定那个让儿子发生变化的人是孔琉玥,他如今需要弄清楚的,就是那些让儿子发生变化的事物究竟是哪些了。

    傅城恒去到傅镕屋里后,直接便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书案上。他检查了一下傅镕近期的功课和写的大字,眉眼间不自觉的柔和了许多。

    就在他极其满意的想要离去之时,余光却无意瞥见了他放在书案下面隔层的那叠草图。

    他的神色渐渐郑重起来,郑重之余,又有几分兴奋,若是这些草图上的这种连弩可以真正制作出来,且能真正发挥出其应有的作用,那大秦就不用怕西番骁勇的骑兵了!

    问题是,儿子是从哪里得来这些草图的?这种武器又是不是真存在于这世间又究竟是谁发明的?大秦与西番这一战已是无可避,一触即发,他必须要赶在那之前,尽快找到那个发明人才是!

    父亲口中的‘那位能人’就在眼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