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雕师 作者:爱看天

    。

    程叶到省城的时候是夏天，因为之前要带的东西已经被老夏提前带过去，就只带了随身的几件衣服。农场里的房子让李瑞帮着租出去了，正好他们两家挨着，起租出去还能收些钱。

    程叶老房子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把程奶奶以前喜欢的个藤子做的躺椅收起来了，他心里还是念着奶奶的，每次瞧见那把老藤椅子，总能记起以前的事儿。

    李瑞跟人调了班，专门陪着程叶去了省城趟。他以前跟李爸来过次，对省城还熟悉些，带着程叶转了几个景点。天气太热，路边的高大树木都像是被太阳蒸起了层雾气，柏油马路上几乎没人，景区里也闷热的厉害。

    他们先去看了几处名人故居，保护得还比较完整，但是能瞧出来是翻修过的。因为以前里面住过个宋代词人，最喜欢写些风花雪月、悲春伤秋的词句，外头的眼古泉就叫做雨落泉。这个还有些来历，因为无论晴雨，古泉上都有些小涟漪，像是细雨落下般。

    程叶头次出来玩，瞧见什么都新奇。尤其是故居里挂着的几幅仿名人字画，他瞧着差点出了神，“瑞哥！这个师傅也给我画过，哎……字也样！”

    李瑞从背包里拿了瓶水给他，捏着他的小细脖子往下个景点走，“等咱有了钱，我给你买回家里慢慢看。走吧，这整个院子可不小，先去看后边的。北山那边有个寺庙听说也不错，逛完这里，也去下。”

    程叶被他推着走，还有些恋恋不舍。“我觉得这里仔细看，天也看不完哪。瑞哥，咱们要是去北山的话，晚上来得及回去吗？小姑姑说外边不安全，要咱们早点回去……”

    “我临走的时候跟你小姑说了，如果来不及就住在外边，她答应了。你只管放开了玩，其他有我。|”

    大中午的景区里半天也见不到个人影，两个半大的少年先是前后的走着，后来，干脆把手也牵在了块。老远瞧着，像对亲密的兄弟。哥哥疼弟弟，包和水壶都被在自己身上，弟弟脑袋上被按了顶帽子，可能有点看不清前面的路，走的时候都微微仰着脸。他想把帽子抬高点，每回动手，就被旁边的哥哥欺负似的再按低了帽檐。

    如此几番，个子矮的学老实了，不再去弄帽子，哥哥倒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两个人边走边聊，树上的知了叫得厉害，有的时候听不清对方的话，就凑过去点。远看了，背影几乎合成个。

    晚上到底还是在北山住下了。寺庙太大，半个下午哪里逛得完。外面有条街，专门是给游客提供住宿的，都是小旅馆。因为爱着景区，建的也古色古香，像是以前的老宅院般。

    旅游淡季，来玩的人少，李瑞要了二楼个标准间，没想到到了二楼，才发现整层就他们俩。小旅馆的老板人热情爽朗，得知李瑞他们是特意过来的，又向他们推荐了周围值得去的好地方，“咱们这就是寺庙有名，来拜的人也。半山腰上有个大佛寺，山顶上还有个小佛寺，般就去个大佛寺就成。山顶上的那个是前几年刚建的，没什么好玩的。”

    李瑞谢了老板，晚上也懒得出去找地方吃饭，瞧见小旅馆也管餐饮，就起在这家吃了。

    老板很高兴，正好这些日子也没什么人来，打开了话匣子和李瑞他们聊天。最后还送了他们两杯自家酿制的酒，杯是药酒，杯是水果酒。药酒里加了老参和枸杞，老板说是大补的。

    李瑞喝了杯半，只匀了小半杯果酒给程叶。他这个年纪正好是火气旺的时候，被补得火烧火燎的，恨不得口吞了程叶。二楼没人，倒是也方便，可偏偏程叶怕弄脏了床单，身上僵硬得像块木板。动作大点，就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李瑞憋得不行，把抱住他，就着连接在起的姿势，带着他去了浴室。那时候的浴室还挺简陋，小小的间，只定时提供热水。李瑞按着程叶在墙上做了个痛快，到最后的时候，程叶都抖得说不出话来。

    李瑞反过劲儿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程叶手软绵绵的缠在他脖子上，软的团泥似的。李瑞亲了亲他的鼻尖，吓得小孩又哆嗦了下。

    “不要了……疼……”

    李瑞安抚的顺了顺程叶的后背，哄着他松开些，好拔出来。这会儿也没有热水了，只能倒了暖瓶里的热水来给程叶擦洗。李瑞让程叶抓着自己别摔倒，边给他擦干净那些荒唐的痕迹，边仔细看了下那被用得红肿的地方。拿手指碰了碰，小东西立刻敏感的缩了下，指尖触及到的地方，热热的。

    番清洗下来，程叶脸红的像只闷熟的大虾，只差没冒出热气来。

    李瑞抵着他的额头，故意逗弄他，“怎么了这是，刚才不是还说舒服的？”

    程叶眼睛里还是水汪汪的，听见李瑞这话，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躲才好，“我……刚开始的时候是舒服来着，可是瑞哥直弄，就、就不舒服了……”

    “哦？前面不舒服，还是后面不舒服啊……”

    程叶脑袋越来越低，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这会儿连脖子也红了。

    李瑞闷声笑了，捏起他的下巴，照着眼前挺秀的小鼻子就咬了口，“乖，下回我轻点。”

    胡闹了半宿，俩人搂着起睡了。山上夜里还是有些凉，程叶晚上下意识的往李瑞怀里钻了几下，窝在他怀里睡得香甜。李瑞被他拱醒了，瞧着怀里缩着的那团，心里顿时就软了。

    他睡不着，就趁着月光还亮，偷偷瞧程叶。捏捏小孩的耳朵，碰碰他的嘴巴，怎么瞧怎么喜欢。想着程叶以后在省城读书，他心里也有些活动。之前在市里车队是因为队长拉了他把，但是车队里的生意时好时坏，他又是临时入伙的，时间长了赚钱少不说，还要给队长添麻烦。

    李瑞歪头瞧着臂弯里睡着的小孩，拿手指捏了捏他的鼻尖，“我来省城陪你好不好？”

    睡着了的人自然没有回应他，依旧趴在李瑞怀里呼呼睡着，他今天晚上被李瑞欺负狠了，几乎沾了枕头就睡，任人在耳边说什么也都听不见。

    李瑞失笑，把怀里的小孩搂紧了些，也闭上了眼睛。恩，那就也来省城吧，两个人在起，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天天：瑞哥你昨晚上吃什么了？我没看清啊。

    李瑞:你求我啊？

    天天：……我求你。

    李瑞：求我也不会让你看清楚的。

    66、小饭馆

    车队里的人知道李瑞要走，对他倒是有些不舍。他们跟李瑞共处年，也知道这个小兄弟为人仗义，是个值得交往的人。队长瞧着李瑞隔三差五的往省城打长途，笑着闹了他几句，“给你弟弟打电话？这快赶上当爹了，时时惦记着哪！李瑞，我记得你弟弟上高中了吧？你得尽快撒手，等过几天小孩翅膀硬了，飞走了你不得疼哭喽？哈哈！”

    李瑞跟队长也熟悉，听着他的闹话只笑笑，没再做声。他倒是不怕程叶翅膀硬，只怕小孩以后飞得高了，受了委屈他照顾不周全。他心里给自己定了几个目标，再三斟酌了，还是觉得做小饭馆比较可靠。餐饮业回本最快，民以食为天，缺了哪个也不能缺吃的。

    虽然之前也跟几个书商联系过，倒卖旧书虽然稳当，但是来钱太慢，现在还不是慢悠悠等着钱来的时候。幸好家里有房租定期汇钱过来，程叶的学费不用愁，只要弄个生活费的话还是不难的。他们对生活要求也不高，可以慢慢打基础，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李瑞拿定了注意，从车队出来之后，就去了省城。他选了师范大学和附中那条街上开了家小饭馆，聘的厨师是小叔给找来帮忙的老师傅，手艺没的说。李瑞他小叔担心侄子，先给老师傅垫了年的工钱，说怕李瑞受难为。

    李瑞瞧着小叔身体都好了，想着年前的那些事儿，对小叔越发感激起来。“叔你放心吧，我能行。”

    “哎！叔知道，咱李瑞是长大了，有本事了。”李瑞小叔拍了拍侄子的肩膀，真心觉得这是个大小伙子了，可以给家里扛大梁。“有事就给家里打电话，没啥可难为的，别跟家里人客气啊。”

    李瑞应了声，也笑了，“知道。”

    小饭馆开张的时候，正好赶上冬天。因为来帮忙的大师傅烧的手好川菜，小饭馆里的菜色也以川菜为主，只是当地人吃不惯花椒，做了部分改善。

    冬天最适合吃小火锅，经济实惠，个荤锅的也不过8元，素的便宜，几块钱的事儿。大师傅自己做了些泡菜，酸辣可口，每桌不论吃的贵还是便宜都附赠小碟，吃完还可以回盘。

    附近的大学生、中学生们都爱来吃，尤其是大学生，学校食堂油水少，填不饱肚子。他们瞧李瑞的小饭馆比别家要干净，饭量又足，往往来几次就成了熟客。

    开饭馆比之前跑车要累，天起早贪黑的赶在早中晚三个饭点前准备好，干活的往往没有天能正常时候吃上饭。虽然苦些累些，但是瞧着每天入账的钱积少成，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程叶读的实验中学离着这边不远，两公交车就能到，休息日也常来瞧李瑞。小姑姑许盈知道他去李瑞那里，倒也不阻拦，有时候也让程叶叫上李瑞起来家里吃饭。程叶向李瑞转达的时候，李瑞想了想，提了水果去了回，家人吃了顿饭，打那以后就没再去过。

    “你小姑姑那边家老小全住在起，咱们常去也不方面。”李瑞怕程叶误会，特意跟他解释了下，不过下半句就开始逗弄程叶。“等以后吧，咱们买了大房子让你小姑姑来做客，你给她养老都成。”

    程叶正在帮他摘豆角，掐头去尾的忙活，听见这话倒是认真的想了会儿，“恩，到时候买个大房子，好几层的那种，小叔和胖婶子住层，小姑姑家住层，师傅住层，咱们住层……”他自己也不太去小姑姑那里，毕竟许盈跟婆家住在起，人太，总去不方便。

    李瑞听了哈哈大笑，拿了纸笔过来，煞有其事的跟程叶规划了半天。两个人说说笑笑，像是真的有了钱能买下大房子般。

    “恩，咱们得跟他们隔得远远的。”李瑞拿着笔想了想。

    “为什么？”小孩果真追问了。

    “因为你声音太大啊……”李瑞冲他挤挤眼睛，笑的不怀好意。“你每回都哭那么大声，挨着太近，大家不都听见了？”

    程叶气得脸红，在桌子底下踢了李瑞脚。

    老夏答应了许老头照顾玉器铺子，去了之后，才发现铺子里空落落的，只是装了块牌匾。他气得通电话打过去，大骂通，那边装作信号不好，喂了几声就挂了。老夏在空荡荡的铺子里来回踱步，气得没办法，干脆拿小辈开刀。

    “你师傅他弄个铺子，里头什么都没有，这让我怎么卖？难道让我边雕边往外摆着卖吗！这是坑人！！”

    大师哥许俊杰不敢惹怒师叔，小心回了几句，“师叔，您千万别生气，气伤了身子就不值得了……呃，我师傅他骗您也不是回两回了，咱不生气了啊……”

    老夏被他安慰的火冒三丈，差点甩手走人！

    老夏里外忙活了些日子，总算把玉器铺子开起来了，里头摆放的都是老夏托了关系弄来的东西，这么个铺子，没几件压得住场面的物件可不成。许老头像是卡着点来的，等着老夏把阁楼上收拾成几间卧室，许老头的双胞胎儿子恰好送到。

    那是对十来岁的小孩，长得干净漂亮，实在惹人喜爱。两个孩子穿着样的背带裤，背着样的大背包，甚至连脑袋上的旅游帽都是样的，在店门口认真的读着上头的牌匾。

    “哥哥，是这里吧？”

    “恩，和照片上的样。”

    两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下，还是走进去，“大师哥？大师哥，我们来啦！”

    大师哥许俊杰正在阁楼上擦地板，听见楼下熟悉的喊声，忙穿着袜子跑下来，“小文？小武？”

    两个孩子齐齐仰头往上看，小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露出的小虎牙都般大小，“大师哥！”

    许俊杰跑下去手个把他们抱起来，高兴地转了个圈儿，“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啊，哎，师傅也来了？”

    两个小孩拿手拢在嘴巴上，小声告诉许俊杰，“爸爸没来，他说来了要挨训！不过他送我们上车，王叔叔带我们过来也样啦！”

    他们说的王叔是许老头的司机，跟着他们的时间也不短了，是个可靠的人。许俊杰往门口看了眼，没瞧见车影，“你们下回来可定给我打个电话，这不是家里，满大街随你们乱跑。”

    许小文、许小武起点头，乖得不得了，眨眼又笑了，“大师哥我们知道啦！但是我们不能给你打电话，爸爸说，要我们留在这，甭走了~！”

    许俊杰瞧着他俩也乐了，只当他们在闹着玩，拿鼻子蹭了蹭两个小家伙也接了几句，“那感情好啊，你们留在这就别走了，哈哈。”

    老夏出门回来瞧见店里了两个孩子，起先也惊讶了把，来他没想到许老头的儿子才十二岁出头，二来就是为孩子的长相。他那个师兄歪瓜裂枣的长相竟然能生出这么对好看的孩子，这真是意料之外。而且看双胞胎说话也有模有样的，显然教的很是懂事听话，这真是和许老头差了八竿子远的好人家的孩子啊。

    老夏带着他们几个特意上街上去吃了顿，算是接风了。回来让两个孩子洗漱下就休息了，毕竟坐了天的车，也累了。老夏瞧着两个小孩搂抱成团呼呼睡着，连哄下都不用哄，这真是太好养活了。

    老夏出来，把许俊杰叫到边问话，“你师父这是怎么想的？我之前猜着是十七八的大孩子了，也没准备……这弄来俩小的，还得上学吧？”

    许俊杰犹豫了下，还是跟老夏说了，“他们初中毕业证已经拿到了。”

    老夏眨了眨眼睛，神色加严肃，“你师父办的假证？！”

    许俊杰嘿嘿笑了，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反正，差不吧，他们上不上学都样。师叔你放心吧，这俩孩子聪明着呢！”

    老夏不放心，他很犯愁。

    67、双胞胎

    许小文、许小武这样的名字喊出来，就知道他们的爹在取名字的时候偷懒了，文武取名，实在是太老套。而且瞧着中间用“小”字排辈，明显是在敷衍，压根连族谱都没查。

    这些是许家两兄弟总结了十年才想出来的。他们俩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改个名字，实在不行，把中间的那个“小”字去了也成。关于这点，许老头是不同意的。

    许老头说了，“小文、小武这名字好啊！瞧瞧，看就是亲兄弟俩！再说了，老子当年想破头给你们俩想了这么个名字，怎么就成敷衍了？怎么就俗气了？”

    说白了，他就是死不承认自己当年偷懒了。

    许家两兄弟心里不服气，但是老子这么说了，他们做儿子的也只能搭拉着脑袋认命了。

    他们两个倒是没愧对这个名字，果真能文能武。

    兄弟俩有个特殊的爱好，他们喜欢参加比赛。尤其喜欢各种有奖竞答的比赛，刚开始是电视周报上的脑筋急转弯问答，每回都能拿到些奖品，家里包纸巾都印着“某某超市奖”的字样。后来许老头接到封信，上面写着恭喜“许建国先生获得消防知识竞答第名”——许建国同志正在迷茫，就瞧着他家俩小子欢呼着从屋里跑出来，抢了信封里的三百块钱买糖吃去了。

    做题厉害，对付考试自然不在话下。他们在小聪明上少还是遗传了许老头几分。比如许小文语文好，他就专门负责语文题目；而许小武数学好，他就替哥哥去考数学，俩人门门百分。等许老头发现这俩孩子偏科的时候，已经晚了。俩人分开成绩都不算好，但是合起来那绝对是无敌的。

    再比如做玉雕，俩兄弟最擅长的就是模仿。模仿本身就是种才华，不管怎么样，连人家作品中带出来的那份神韵都能模仿得七八分相似，假以时日，绝对是造假的高手……当然，这也是许老头揪心的地方。

    他自己做的已经不是很光彩的玉雕了，他可不想自己儿子偷偷摸摸辈子，做假货，这太不光彩了。许老头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让师门里最正派的夏师弟来帮他教导。这俩小子学玉雕是把好手，但是就看怎么指导了，许老头也是看重自己师弟，把儿子毫无保留的托付了出去。

    他们师兄弟斗了几十年，外人瞧着水火不容的，骨子里亲的很，跟亲兄弟们没什么区别，都是可以托付家人的。

    老夏瞧着许家两兄弟做了件玉雕活，就瞧出许老头的用意来了。这是两个聪明的孩子，教好了，前途大有可为。

    许家两兄弟的根基扎实，又是许老头拿上好的玉石料喂出来的，那手雕工手艺，没的说。虽然年纪小手腕上的劲道还不足，这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尤其是在观察玉料的时候，虽然下手没程叶准，但是眼光明显比程叶好。

    老夏替兄弟俩高兴，也替自己徒弟难过。想当年少上好玉料堆成小山般送到他面前，如今竟然连块像样的玉料都不能找来给徒弟练手。他心里着急，守着铺子没几天，又去了趟扬州。他在扬州还有个师弟，他这辈子就厚脸皮把了，说什么也得弄快像样的玉料回来。成天的用些蓝田玉、岫玉砖料、边角料，这可怎么成。

    老夏走了，玉器铺子和铺子里的俩孩子就归许俊杰和程叶照料。许小文和许小武两个人也听话，老夏不在身边提点指导，也知道跟着两个师哥起学习。程叶虽然入门晚，但是许老头卖老夏个面子，让小文小武兄弟喊程叶声小师哥。

    程叶每次来总是会带些小饭馆里的点心面食给俩兄弟，又常来帮他们这帮人做饭，随手做的都比在场的加起来强。程叶几顿饭做下来，哄得两个小孩越发听他的话，眼泪汪汪的口个小师哥的喊着。

    程叶寒假没回家，原本在小饭馆和玉器铺子两头跑，受到老夏的托付，干脆搬过来照料这三个不会做饭的人。玉器铺子里的大两小跟着享了福，个个嘴巴吃得流油，心满意足。

    “好吃！小师哥你做饭比大师哥强了！”

    “呜呜，比师叔做的也好吃，师叔每次肉都煮得咬不动……”

    许俊杰塞了嘴巴的肉，听见这话也有些汗颜，把面前那盘酱香排骨推到双胞胎那里，示意他们吃些。“等夏师叔回来了，你小师哥可就不在咱们这了。”

    双胞胎想起煮的半生不熟的白水面条和硬邦邦的肉，含泪吃得快了。

    程叶给他们两个小的夹了点菜，“不会，等师傅回来了，我也常过来。你们吃慢点吧，呵呵。”他觉得自从许家兄弟俩来了之后，日子也热闹许。像是晚上哄抢饭菜的时候，也挺有意思。

    玉器铺子刚开张，几乎没什么生意，他们几个师兄弟每天呆在这也只是各自练习。

    双胞胎和程叶亲近，每天都拿了毛笔宣纸挨着程叶起写大字。他们是小孩子心性，写好了就立刻递给程叶，眼巴巴地等着小师哥夸奖。

    程叶跟着老夏时间不短，眼就瞧出双胞胎的字迹来，“啊，这个是师傅的字！”虽然前头几个歪歪扭扭，但是中间个简单的“民”字确实像极了老夏的手笔，结尾微微上扬的地方，跟老夏的字拿到处对比，也分不出什么区别的。

    双胞胎瞧着程叶皱眉头，也有些拘束起来，“小师哥，我们不能学夏师叔写字对吗？”他们来之前，被许老头叮嘱过，不能随便模仿。

    程叶瞧两个小孩脸紧张的样子，忙摸了摸他们的头鼓励了下，“可以模仿着练习的，我也是仿着师傅的字开始的啊，没事儿。”

    许小文咬着嘴巴，还是很难受，“我……我们写不好……”

    “怎么写不好？这几个字写的很好啊。”程叶在边哄着他们，拿了本字帖来让两个小的比着写。这是李瑞刚给他买的，许家两兄弟应该没瞧见过。“来，比着这个再练习几个字。”

    双胞胎的模仿像是种天性，凡是瞧见的，都会跟着学。那本字帖上的字，没会就模仿了个七七八八，十个字里，大约有个是紧抓了原字的神韵。虽然字体青涩，可练习下，绝对让人分不出来。

    这次程叶有些吃惊了，字帖上的字笔法老辣，而且跟老夏那种圆润的风格差别极大……如果是之前的是凑巧，那么现在只能说明双胞胎有过人之处。

    就像有些人年纪小，偏偏能唱出打动人心灵的情歌，连里头的爱恨离别也表达的清楚样。跟经历没有关系，这是本能，他们天生就会的事。

    程叶想了想，又让他们自己写了几个大字。双胞胎很听话，像是有心灵感应样，写的都是规规矩矩的方正楷书。只是他们的字迹，总会不经意沾染上别人的影子，写不出自己的风格。

    “写别的也样，我们……就只会比着写。”许小武也有些丧气，耷拉着脑袋写不下去了，拿着毛笔来回在砚台里转动。

    许小文还在旁试着，可无论怎么样，字体像老夏的、像许俊杰的、甚至像程叶的，就是不像自己的。慢慢地，许小文的脑袋也低下去，他觉得这事儿不光彩，只会写别人的有什么用啊……而且，他们的玉雕也是，都是模仿来的，自己个人做出来的压根不能看。

    “好了，快把头抬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