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雕师 作者:爱看天

    几年的好脾气用光，她掐着腰在门口，大有程老大媳妇再敢进屋，再敢说程奶奶句不好，就拿铁脸盆敲她的架势。

    程老大媳妇平日里也就耍耍嘴皮子，搬弄是非，她还从没被人这么修理过。时也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瞧着许姑娘往前几步，她不敢再留，扭头跑了。

    程奶奶忙关了小院子门，对着许盈半心疼半埋怨的说了几句，“你看看你，这么大个姑娘家了，也不怕让人家瞧见了笑话……妈没事，你这盆水泼出去，要是让人家编排了是非，嫁不出去可怎么办啊？”

    许盈挽着程奶奶回去，“妈，您甭担心我。姨妈给我说了门亲事，回去就定亲了。”

    程奶奶愣了下，许盈这些天都没提起这事儿，老人也是头次听说。“什么亲事？谁家的孩子啊，做什么的？咱们家认识吗……”

    许盈没说，脸上依旧笑着的，“姨妈说的能差到哪儿去？您就别担心了。先订下来，等以后挑日子再来告诉您呢。”

    程奶奶摸着自家姑娘的手，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长长地叹了口气。“别委屈自己，有什么，可以跟你姨妈说，千万别藏在心里……明天早上就走吧？我去给你收拾点东西带上……”

    程叶在外边偷听见了，他挺舍不得这个小姑姑走。只有小姑姑给过他水果糖，糖纸他还留着。

    李瑞实在讨厌程老大媳妇这样的语气态度，想着刚才那些粗言粗语的忍不住要皱眉。他握着程叶的手嘱咐小孩，“程叶你别学她啊。”

    程叶点头，“知道，瑞哥将来可不要凶巴巴的媳妇儿。”这是以前李瑞说过的，这几年李瑞懂事了些，不再天天说这个，倒是程叶听了几年学会了，自发自觉得说起来。

    李瑞听见笑了，捏着他鼻子往上揪了下，也不说话。

    15、初识玉 ...

    许盈回省城去了。临走的时候，程奶奶给她带了些吃的，又在兜里塞了50块钱，老人总觉得亏欠自己家姑娘。

    许姑娘当面拿着了，可等程奶奶回身，她又给老人塞回枕头底下去，甚至还塞了几十块钱。程奶奶发现的时候，许盈早就坐车走远了。

    许盈这走，程叶也跟着难过了好几天。他挺想自己的小姑姑，有天晚上甚至还哭了。李瑞那天正好在程叶家睡觉，半夜听见哭声起来，哄了好会才让他睡着。

    不过从那以后，程叶渐渐不哭了，走路的时候也刻意抬头挺胸，像个小男子汉。在别人面前还没什么，可他要是在李瑞面前这么走趟，保准要被揪过来顿好揉。不揉得乱蓬蓬团，连声讨饶，李瑞是绝不会放开他的。

    程叶见不到小姑姑，渐渐把心思放在玉雕上。等李瑞再去七分场的时候，程叶揪着李瑞的衣角眼巴巴的看着他，声声地喊哥哥。

    李瑞哪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等瞧够了程叶可怜的样儿，才笑着答应了。“那就带上你吧，瞧瞧，这都快哭出来了。”

    程叶被李瑞收拾得狠了，点也不敢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听着李瑞的话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才没哭，是瑞哥刚才弹我脑门弹的……”

    李瑞摆正了他的脸，捏着脸蛋仔细瞧了下，眉心是被弹红了片。“该！下回再冲我说‘请’试试啊？还‘请你让开’，程叶你找挨抽呢吧？”

    程叶捂着脑袋不说话，小样儿还在委屈。

    李瑞也不急，就在门口等着他，没会小孩就扑过来了，张嘴就咬了他大拇指，“瑞哥欺负人！你明明说不再抢我糖了……”

    那口小牙还不够挠痒痒的，李瑞捏着小孩脸颊让他松开，探出舌头来让他看，“抢了怎么的，块破水果糖也够你护着的啊？”

    程叶看着李瑞的嘴巴开开合合，舌尖上的糖果闪而过，“那是小姑姑给我的，我只有三块了……”

    李瑞照着小孩又来了下，“别整天提你小姑姑，这是有好啊，值得你这么惦记！啧，我这些年白对你好了怎么的？”瞧着程叶还不高兴，干脆带着小孩去推车子，“走吧，小祖宗，咱们这就去七分场。”

    这是李瑞跟程叶道歉的办法，就是带着他去七分场找老夏，最好还是玩天，保准小孩回来是笑眯眯的。

    李瑞对程叶学手艺的事儿没怎么放在心上，权当找了个地方让他玩。他瞧着程叶喜欢老夏家的玉雕，就特意带小孩过去瞧两眼，平时给小叔家送东西的时候，也顺路把程叶放在老夏那，等回来再接上他。

    老夏瞧见程叶他们已经不戴墨镜了，每回程叶来，他都先摆出零食来让他吃。程叶不贪嘴，比起这些瓜果点心，他喜欢老夏家里的各种小玩意儿。尤其是房间里那些边边角角上，程叶觉得像探宝，哪里都新鲜，哪里都有趣。

    起初的时候，老夏先带着程叶学“看”。他这儿没有那么石料，就只好拿了几个不大的手把件，让程叶握在手里细心观察。

    李瑞今天送来的早，陪着程叶坐了会就走了，说好了让程叶在这儿等着，会来接他。老夏上课是背着人的，等李瑞走了，这才挑了件手串出来。老夏先让程叶自己看，等他看了会再出声问道，“瞧出来没有？这个跟之前的有什么不同？”

    程叶小心的捧着那个串珠的手把件，不敢使劲儿，生怕给人家弄坏了。不过回答问题的时候还是很流利的，“这个上头有花球，还是镂空雕的，夏叔你说过南边的喜欢用这种手法，因为南边竹雕、牙雕。”

    瞧瞧！就是这种老实的答法儿！老夏教给程叶的仔细，这孩子记得也牢，但也不能次次都没点自己的主意啊！

    老夏急的直揪脑门上的头发，再三试着去提点程叶，效果不太理想。这孩子忒老实，不明白的条条列出来问你，解释清楚了才放过，碰上不懂的就闭嘴不答，没句狂言诳语。

    老夏被他折腾服了，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听话的徒弟。想他当学徒那会儿，怎么的也得跟师傅顶上几句啊。这小徒弟倒好，面团儿似的好捏，教他什么都当真，点都不反驳的！

    老夏瞧着程叶闷不吭声的坐在边盯着串珠瞧，忍不住唉声叹气。“程叶，你能提个问题吗？随便提个好不好？”

    程叶眨巴眨巴眼，看看外边，又看看老夏，小声问他，“我能出去看看外边那个荷叶茶壶吗？”

    老夏揉着眉心，“那个……程叶啊，不是提这种问题。我的意思还是在这个串珠上，咱们……算了算了，你出去看吧。”

    程叶应了声，出去了。

    老夏拿过那个玉串珠，握在手里把玩。这是南派风格不假，但是少也融入了点北派的影子。老夏看了半天，叹了口气把那东西放下，抬头去找程叶。

    厅房的门大开着，隔着纱帘隐约能瞧见程叶在外边的凉亭里。小孩蹲在凉亭里，小心的打量那个放在石凳上的荷叶茶壶，但也只是看，并不移动茶壶的位置。

    老夏笑了，这孩子就是太小心，到哪儿都怕碰坏东西。那茶壶是他昨天带程叶瞧的物件，砖料碧玺弄的小玩意儿，图有几分俏色，便琢磨成了个四方荷叶并拢的小茶壶。虽然精巧些，但毕竟是玉石的，结实着呢。

    老夏瞧着程叶在那仔细的看，甚至都能听见那孩子在念叨什么，准儿又是昨天教给他的东西，得空就能听见他小声背诵哪！头回，老夏觉得自己太心急，这是个好孩子，虽说人过分老实了些，但这也是优点不是？如今人家孩子自己都知道温故而知新了，他还不满个啥。

    老夏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瞧着外头的程叶眼睛弯成条线。也好，让程叶练练功底，打扎实些罢。

    李瑞再来接程叶的时候，程叶正在练习练习画画，拿着个本子铅笔，板眼的描绘。李瑞也不急着走，在边瞧着，他不懂这些，但是也少能瞧出程叶的缺点。

    “程叶，你这条线来回重复了七八遍，不嫌烦啊。”李瑞指了指程叶的小画本，“旁边这个是夏叔给你画的吧？你比着学学。啧，画错了就撕掉张纸重新来，别来回描！”

    李瑞跟程叶从小在起，对小孩的脾气性格了解的清二楚，这准儿又犯了‘不敢出错’的老毛病！他瞧着程叶这次画完没敢再描，这才满意了点，“对，这比刚才那个好了……别用橡皮改！不对就撕了这张重新画，没本子用了怎么的？”

    上次李瑞不知从哪儿赚了钱，口气给程叶买了100个本子，哪里会没有本子用？程叶犹豫了下，还是掀过张纸继续画，他没告诉李瑞这是夏叔给他布置的作业，张都不能少的。

    正是中午太阳最热的时候，旁边枣树上的知了叫个没完，听到耳朵里却像是催眠曲儿。李瑞歪坐在亭子里，眼睛慢慢眯起来，竟然就托着下巴睡着了。

    程叶在对面偷偷画了张“瑞哥午睡图”，这张撕下来了，夹在本子最后边。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个托腮睡觉，个静静的画，程叶的笔迹稚嫩，画中的李瑞也恰是年少。

    这个夏日里不经意的小习惯，跟随了程叶生。程叶用笔亲手记录下各个时期的李瑞，无论什么时候，李瑞总是在他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年之后的画像篇：

    刚洗完澡的李瑞：程叶你画完没？赶紧的！

    程叶：咿，等下，这才刚开始啊……

    耐心用尽的李瑞:……不画了！！出差回来给我的礼物是画像，这种礼物你也拿的出手！你给我过来！！

    程叶：唔唔……？！！呜啊……

    16、挑毛豆 ...

    冯晨这个假期忙得脚不沾地儿。冯妈妈单位组织旅游，可以带家属小孩，冯老爹拒绝当随行家属，冯妈妈就让冯晨跟着去拎包。

    等旅游回来，紧接着又去县中附近租了房子。因为是几个半大小子起合住，冯晨爸妈不放心，过去考察了几天，直到确定冯晨煮泡面煮的炉火纯青，这才交了房租。

    冯晨回来之后，提了兜子旅游特产来找李瑞他们，却扑了个空。李瑞家没人，大门紧闭，程叶家倒是有人，程奶奶正在院子里晒被子，拍打得院子细小的灰尘。

    程奶奶瞧见冯晨过来，忙招呼他来家凉快下，“程叶出去玩了，听说是去七分场那边了吧？你在家等会，奶奶给你切西瓜吃啊。”

    冯晨忙拦住程奶奶，“不用不用，奶奶您尝尝我这个？我跟我妈去北京，买了好些的果脯！”

    程奶奶吃不惯这么甜的，倒了杯水，还是切了那个西瓜。她在边同冯晨说话，听见冯晨问起程叶，就告诉他，“他跟李瑞出去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成天的不见人影。你等会儿，也该回来啦！”

    冯晨这等差点就在程奶奶家吃了晚饭。眼瞅着太阳快落山了，这才等来了李瑞的那辆破自行车。冯晨听着声响就蹦出去了，大老远的就开始冲他们抱怨，“你们还知道回来啊，我都等天了……”

    李瑞单脚撑地，让程叶先蹦下来，这才慢悠悠的把车子斜靠的门边放下。他见到冯晨倒是没有那份激动，说话的语气也跟平时没什么两样，“有事出去了趟。你旅游回来了？”

    冯晨点头，把那兜子东西递过去，“喏，特产，都是果干果脯！我这千里迢迢的给你们背回来，光是这份心就够你们感恩生……哎哎！李瑞不带拿脚踹的啊！”

    程叶在后边探头，看见冯晨先笑了下，“我刚才看到清清姐了，她还问起你呢！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把作业还给她，嘿嘿！”

    冯晨过去揉了下程叶的脑袋，这过去就发现了不同，他拿手比了比程叶的个头，很是有点惊喜。“李瑞！你快来看！小孩长个了嘿！”

    李瑞在外头水管那洗了把脸，听见冯晨说应了声，“是长了点，现在抱着沉了。”

    冯晨立刻表示要亲自抱下试试，程叶躲开他，说了句去拿毛巾就跑了。

    冯晨有点受伤，扭头冲程奶奶诉苦，“奶奶，您看啊，我这才刚走半个月，程叶就不跟我亲了！”

    程奶奶在边笑呵呵的，“程叶让他小姑姑教了几天，这是长大啦，不肯让人抱着啦！甭说你了，现在李瑞想抱下他都不肯呢！”

    冯晨往李瑞那边瞧了眼，正好看见程叶举着毛巾追在后边，李瑞不擦脸，他就直举着毛巾跟在后边，等着李瑞坐下了帮他擦。就程叶那小媳妇的模样，哪里像不肯给李瑞抱下的……

    李瑞没工夫看他，等着小孩擦完，就坐在庭院的小板凳上乘凉。他这几天都是在程奶奶家吃饭的，瞧着这样子今儿也得住下了。程奶奶问了下冯晨，“冯晨也在咱们家吃饭吧？煮了大锅绿豆粥呢。”

    冯晨谢了程奶奶的好意，“不了！我妈说会还让我回去做饭哪，哈哈！”

    程奶奶听了挺惊讶，等冯晨把出去上初中的事儿说了遍这才了然，“哦哦，是该这么的，锻炼下好啊。我们家程叶也会做饭，简单的菜也能炒个……”老人语气里有些别样的意思，有自豪，但也有心疼。

    程奶奶身体不好，程叶跟着她可没少提前锻炼。程叶会跑的时候，就自己蹲在小炉子旁边看着热牛奶了。再大点，就常帮程奶奶打下手，热菜、煮面、熬粥什么的活儿是常干的。

    今天的粥是提前煮好的，程奶奶也没让程叶跟着去帮忙，让他留下陪着冯晨他们说话，“跟你这两个哥哥玩会吧，等开学就该你个人去学校了，可没人陪你啦！”

    程叶到底还是去端了盘毛豆来挑，程奶奶的小菜地里种的毛豆和玉米熟了，这两天正好煮着吃。

    冯晨帮着小孩起择毛豆，顺口问了李瑞句，“你也去县中？我那边正好还有个单间，咱们起住啊……”

    李瑞挑了块果脯，喂进程叶嘴巴里，“没，就上军分区的中学。我家最近事儿挺，走不开……程叶，不许舔我手指头。”

    冯晨也想起李瑞家那大门紧锁的样子了，皱了眉头问他，“叔叔阿姨都忙什么去了？我听说，你们家这回发大财了，房子都买了两处呐！”

    李瑞哼了声，继续捏着果脯喂程叶，“别听外边瞎说，哪那么，就在林场那边盖了个小二楼……这几天净为这房子吵架了！”

    李瑞他爸听了朋友的劝，在林场旁边盖了个二层小楼，钱是点都没少花，弄得场面又漂亮。可李瑞他妈不乐意，她直提议去市里买房子住，如今钱都花在这儿，气之下回了娘家。李瑞他爸没法子，跟去市里接老婆去了。总而言之，了所房子，糟心事儿大堆！

    李瑞不太愿意在别人面前提这些，说了几句就转了话题，同冯晨聊起程叶的小姑姑。“都是程叶他姑姑教的，这走路也是，瞧见没？顺当了吧？都是拿小棍敲出来的，小腿肚都快打出淤血了……”

    程叶在边小声抗议，“小姑姑是为我好……”

    李瑞瞧了他眼，抗议声顿时小了。

    冯晨跟着挑了半天毛豆也没能吃上口，同李瑞说了会话就回去做饭了。“我那三箱子泡面还没拆封呢！先回去了啊，改天来找你们玩！”

    程奶奶的饭菜已经上桌了，拿塑料袋给冯晨装了几个煮熟的玉米，让他带回去吃。李瑞把桌上的那些果脯收拾起来，只留了几块杏干给程叶，“少吃点，会又该吃不下饭了。”

    晚饭做的简单，就是炒了青菜，做了个凉拌豆角，配着那大锅的绿豆大米稀饭吃。程叶咬着杏干甜口咸口的吃着，李瑞瞅见自己牙先酸了，这样能好吃？不过瞧见小孩笑眯眯的，也懒得说他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李瑞检查了下，还行，没再偷偷含着睡了。李瑞亲了嘴薄荷牙膏的味道，这个跟自己相同的味道让他觉得安心……想着自己家大门紧锁的光景，李瑞忍不住皱眉，把程叶往怀里抱了抱。

    程叶在老夏那学了天，中午也没睡午觉，早就困了。李瑞抱着他，他就老老实实的放松了躺在李瑞怀里睡，只是快迷糊过去的时候，还在担心自己枕了李瑞的胳膊让他睡不好。“瑞哥，胳膊要麻……”

    李瑞抱紧他，不许他离开点，“不麻，你靠过来点就好。睡吧。”

    程叶听见，翻身趴到李瑞怀里去，脑袋上让人揉了两把，听见瑞哥说了什么，但是也听不太清，小声的唔了声算是回应。

    蚊帐外边的风扇嗡嗡作响，李瑞躺在凉席上，觉得怀里的小孩身上凉凉的格外舒服，也渐渐眯起眼睛睡了。

    李瑞上初中之后离着家远些了，每天都骑车去上学。他想着反正路过小学，也没跟程叶说，第二天依旧跟往常样来叫小孩上学。

    李瑞起的有点晚了，到了程奶奶家，才发现程叶早就自己背着书包走了。程叶误会了，他以后李瑞上初中不跟他个学校之后，就各走各的。等着放学刚出校门就被李瑞抓了，还没等他高兴，脑门上就被李瑞弹了下！

    “学会偷跑了啊？早上出门也不叫我声！”李瑞把程叶的书包挂在车把上，满满书包的新书沉甸甸的。

    “没偷跑，我以为瑞哥以后不跟我起走了。”程叶爬上李瑞的后车座，坐稳了问他。“瑞哥，我早上也在家等来着，可是很晚来也没见你过来，就自己先走了……你是不是睡过头了？”

    “胡说八道。我那不是想着骑自行车要快吗，特意晚了会儿。今天晚上你来我这睡吧，省得又起晚。”

    程叶答应了声，半点没反驳，如既往的听话。

    开学之后另个表示不满的人是老夏。程叶忽然不来他这儿了，这让老夏很不适应。尤其是程叶有点开窍的迹象，老夏已经着手准备下步的指导，在这节骨眼上小徒弟上学去了，这实在是让人憋闷。

    老夏以前还能坐在凉亭里喝半天的茶，下半天的棋打发时间，现在活少的时候总想起程叶这个小徒弟。他在家等了几天，终于忍不住亲自出马去找程叶，他觉得有必要将玉雕课程也提高格，摆到到跟文化课同等重要的位置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旅游归来的冯晨篇：

    冯晨：程叶，你瞧我是不是胖了？

    程叶：好像是……

    李瑞：你他妈都卡住了，还好意思问胖了没啊？！！

    17、热牛奶 ...

    老夏找到程叶的时候，那孩子正在外边写黑板报，大字部分已经写的差不了，还剩下些花边需要描画。老夏在那也不吭声，先等着程叶画完，这些天程叶没去他那边，瞧着基本功也没落下。

    程叶手里的粉笔用完了，转身去拿的时候才发现老夏，愣了下马上笑了，“夏叔！您怎么来了？”

    老夏推了推他那副茶色墨镜，咳了声，“我来给人送东西，顺便路过，就来瞧瞧……程叶啊，刚开学功课挺忙的吧？”

    程叶老实回答了，“还行，能跟上。”

    “既然不忙，那各方面都得加强练习啊。你看，你们学校的黑板报上不也写着吗，要德智体美全面发展……”老夏旁敲侧击半天，也没见程叶明白过来，干脆直接问了。“你这几天怎么没来七分场啊？”

    程叶明白了，忙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本子递过去，“对了夏叔，这些是我在家画的，正想让瑞哥帮忙给您捎过去哪……”

    小本子上工工整整的写着日期和题目，个题目五张图，画的是最简单的阴阳鱼，练习基础对称。猛眼瞧过去，那五张图模样，可仔细瞧了就能看出来张比张用线利落。程叶天赋不错，就是有点太认真，对没画过的东西下手犹豫，几条线重在块磕磕巴巴的来回叠加，等熟练以后就好了。

    这些东西看着线条简单，可最能练手。玉雕最重要的就是稳、准、狠三个字儿，程叶的脾气好，耐心足，前两条做到不是难事，可最后条要求就有些麻烦了。

    老夏看了会，跟程叶提点了些要注意的问题，总的来说，对程叶这个徒弟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满意归满意，该说的话还是句都没漏下，“程叶，你下次有时间，最好还是自己去七分场趟。这画是描的不错了，但是还得看看，咱们也好布置以后的题目不是？正好我那找出了几张……”

    程叶拿脚提着小石子，大概是第次拒绝人，有点抬不起头来，“夏叔，我去不了……我奶奶病了。”

    老夏停下说话，瞧了瞧程叶，问他，“你直在照顾你奶奶？你大伯呢？”老夏知道程叶是跟他奶奶起住的，对程老大也少听说过点。

    “大伯去外地干活了，大伯母给了医药费。奶奶气管不好，要抓中药吃，我得回去给奶奶熬中药。”程叶瞧着老夏脸担心的模样，说了几句倒是反过来安慰起老夏来。“夏叔，你不用担心，医生说奶奶会好起来的！”

    老夏摸了摸程叶的脑袋，对这个孩子难免了几分心疼，“程叶，我送你回家去吧？这么晚了，你个小孩回去可不安全。”

    程叶摇摇头，“谢谢夏叔，不用麻烦您了，我跟瑞哥起回家。奶奶的中药吃完了，瑞哥去替我抓中药，会就该来接我了。”

    老夏陪着他等了会，问起这些练习的画，得知是程叶在熬中药的空子里抽时间画的，对这个孩子是上心了。

    李瑞来的很快，车把上挂着几大包牛皮纸包裹的中药，到了门口就按响铃。“程叶！过来，回家了！”

    老夏把程叶送到校门口，瞧着程叶上了李瑞的自行车，跟他挥手道别，直到那俩人走远了，这才转身回自己家。他要好好琢磨下怎么教程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