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9章

      明妩心尖一颤,闭眼装睡。
    没有了视觉,听觉触觉被放大了很多倍。
    他站在床边。
    不动,不言,带着让她头皮发麻的窒息感。
    黑暗中,明妩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砰!砰!砰!好似下一刻就要从破腔而出。还有一道极轻的,布料摩挲的声音。
    他在,脱衣服!
    他,他要做什么?!
    明妩的喉咙发紧,指尖不自觉地陷入掌心。
    靴底碾过地面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一步、两步……直到他的身影彻底笼罩住她。
    他今日刚迎回他的美人。
    现在又要……
    这个禽兽!!
    第7章
    明妩屏住呼吸,指尖深陷锦被,几乎要将丝缎绞碎。
    预想中的重量并未压下。
    只有一片更深的阴影,裹挟着乌木冷香,沉沉笼罩下来。
    他站在床边,俯视着她。
    即使闭着眼,明妩仍能清晰感知到那道目光。冷得像刀锋,一寸寸刮过她伪装的皮肉,看进她灵魂里,让她无所遁形。
    她知道自己被识破了。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睁开眼时,一声极低的嗤笑划破寂静。
    “装睡的本事,倒是见长。”
    他的嗓音低沉,呼出的灼热气息若有似无地扫过她耳际。
    他们离得太近了。
    明妩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她不敢睁眼,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每一根神经都绷到了极致。
    只要轻轻一触就要断掉了。
    她索性就继续装睡,以不变应万变。
    漫长的静默后,那笼罩在她上方的阴影倏然褪去。
    明妩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他向来倨傲,不屑用强。就如上回,她只稍稍透露出不愿后,他便让她退下。
    想来这次,他也会如此。或许此后许久,他都不会再踏足她的院子。
    鼻尖一涩,眼眶里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哭什么?”他的声音蓦地响起。
    他没走?!
    明妩倏然睁眼,只瞧见黑暗中,他高大的身影行至床尾,随后床榻往下一沉。
    紧接着,腿上一凉。
    他掀开了覆在她身上的锦被。
    入睡时,为了让脚裸上敷的药能更好吸收。她褪去了袜履与亵裤,甚至上身仅着一件单薄的小衣。
    意识到此刻自己是个什么光景后,明妩浑身僵住,尚未来得及反应。
    一只微凉的大手,精准地握住了她的脚裸。
    明妩顾不得脚裸处传来的痛楚,慌乱地想要将脚缩回来。然而那只手却如铁钳一般,任她怎么使劲都纹丝不动。
    非但如此,他还用另一只手更用力地按住她的膝盖。
    黑暗里,感官被无限放大。她能清晰感觉到他指腹的薄茧,以及掌心灼热的温度。
    痒意从膝盖窜起,瞬间蔓延全身。
    帐内气温迅速攀升。
    夜色沉沉,万籁俱寂,唯有彼此的呼吸,在无声中一点点变得粗重。
    她竭力睁大眼睛,也只勉强辨出床尾处那黑沉的高大轮廓。他微侧着身,低垂着头,视线似乎正牢牢锁在她身上。
    分明是初春乍暖还寒时,她却浑身燥热难当。
    好在……上半身尚有锦被遮掩。
    等等,上半身盖着,那她下半身……
    轰!
    脸烧得滚烫如被火烧,她慌忙伸手想去扯被褥。
    脚裸处猛地传来一阵剧痛,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数倍。
    “啊!”
    明妩痛得脸色煞白,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身体抖得跟秋风中的落叶一般。
    陆渊是练武之人,夜视能力极佳。将她皮肤上泛起嫣红,眼角溢出水光……娇媚诱人的模样都一一纳入了眼底。
    指腹沿着她脚裸边缘,缓慢按压。
    力道时轻时重。
    明妩就像砧板上的鱼,被他绝对掌控。
    她的身体,她的伤痛,甚至她的情绪,尽数暴露在他的目光与掌心之下。
    “夫人好本事,拖着这伤腿,还能去听戏。”
    轻描淡写的一句,却在明妩心里刮起了惊涛骇浪。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一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子。
    滔天的委屈与愤怒汹涌而至,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
    泪水毫无征兆地流出来,顺着眼角滑入鬓发。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一丝呜咽泄露出来,身体因为极力的压抑在微微发颤。
    陆渊按压在她脚踝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黑沉的眸底,似有什么极其细微的东西,极其短暂地波动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瞬间又被更浓重的冰冷覆盖。
    他收回了手。
    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刚才那片刻的触碰不过是一场惩戒。
    “疼,就记住。”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再次完全笼罩住她,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硬。
    "记住这疼,才不会再做自不量力的蠢事。"
    脚步声远去,没有丝毫留恋。
    衣袂带起的风,让帐内的温度霎那间降到了冰点。
    -
    次日,明妩醒来发现脚没有那么痛了,肿胀也消去了很多。她原本以为是要痛上数日的,没想到,太医的药效果那么好。
    才一夜就好了大半。
    明妩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她本也不是个幽怨的性子。自小爹不痛娘不爱的境遇,早教她学会了凡事自我宽慰。
    再大的难过伤心,睡一觉哭一场,第二日醒来又是全新的一天。
    春楠端着铜盆进来,见明妩已下了榻,骇了一跳。忙将铜盆放到一旁的木架子上,上前扶住明妩。
    “夫人,您怎能下地?太医吩咐需静养。”
    明妩笑着摇头:“无妨,脚不痛了。”说着,轻轻提起裙摆,露出右脚脚裸。
    春楠蹲下去仔细看了一番:“确是好了许多。”脸露困惑,“可太医分明说,要痛上好几日的,怎会好得这般快?”
    莫非是太医说得保守了?也不该啊,太医向来只往轻里说,断不会夸大其词。
    明妩心头猛地一跳,昨夜陆渊按压她脚裸的情景骤然浮现在脑海里。
    当时痛得厉害,她没有注意。现在回过头想想。他按压时,是很痛,可在痛的同时,她隐隐感觉到有一股热热胀胀的气流窜过。
    也正是那气流,就像是一把利刃,强行冲开她被淤堵的筋骨。
    明妩指尖微颤。
    莫非……是她误会他了?他其实……是在为她疗伤?
    心脏怦怦急跳,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腔而出。
    -
    梅院也着人递来消息,让她在院子里修养,待脚伤痊愈后再去请安。
    此后的日子,明妩就在离院里养伤。
    这日,她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春光明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梨花木的妆奁盒子。
    忽闻门外脚步声响起。
    明妩回过神,快速将妆奁盒子藏入袖中。
    春楠气鼓鼓地进来。
    “相爷竟然将那女人安置在阑院。”
    阑院,明妩是知道的,是紧邻东院的一座精美的院子。她嫁进来时,那院子还在修缮。
    “那可是历代当家主母住的,相爷怎么能……”春楠猛然意识到失言,懊恼地捂住嘴,忐忑地看向明妩。
    “夫人,您别生气,许是……”
    这些日子她尽量将那位的消息拦住,没有让夫人知晓。没想今日,她自个说漏了嘴。
    明妩呼吸一窒,喉咙像是被厚厚的淤泥给堵住了。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手指紧攥着木盒。
    盒子上雕花的棱角深深刺入指腹。
    细密的痛感自指尖蔓延,直抵心口。
    照例去梅院请安,回来时,她常走的那条路管家正指挥着小厮在种树,是一棵棵桂花树。
    “从前府里从不栽桂花树,今年怎种这许多?”一个小厮低声问同伴。
    同伴瞥了眼忙碌的管家,压低声音:“还不是新入府那位喜欢……”
    “胡吣什么?”
    管家厉声喝止,似有所觉,抬头见路口伫立的明妩,一愣,随即笑着行礼。招呼小厮们移开挡路的树苗。
    明妩摆手:“不必麻烦,你们继续。”说着,转身踏上另一条小径。
    春楠忧心忡忡:“夫人,您……还好么?”
    明妩袖中手指握紧成拳,强挤出一丝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快些走吧,眼看就要变天了。”
    说完,率先加快了步伐往。
    起风了。
    远处,一团浓墨般的乌云正以惊人的速度奔涌而来。那云团翻滚着,膨胀着,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撕扯成狰狞的形状。
    阳光一点点被吞噬,天色肉眼可见地暗沉下来。
    “夫人,那好像是萱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