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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谎话已经说了,那不介意再多一点。陈译禾听着钱满袖总是一口一个大孙子、文曲星的,有些不舒服,但她所受的教育就是要生儿子传宗接代,倒也不能怪她。
趁着钱满袖着急,他又道:“惠清大师还说了,咱们家本就不该有那么多男丁,都是硬求来的,所以大伯、二伯、四叔他们才都没有好下场。所以即便是以后我有了孩子,也还是生个女孩儿更好。”
他说的这几句话让钱满袖傻了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色发白道:“那娘不催了,娘也不说了,什么时候来,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好,娘都喜欢!”
主要是他的话让钱满袖想起自家儿子七岁失魂的事情,那时候她就怀疑是不是陈家祖上做了什么恶事惹怒了神仙,才让自己儿子遭这罪。
现在陈译禾编的几句谎话正好撞到了她心坎上,还是惠清大师说的,她哪里还顾得了什么时候能抱孙子,只想着自己儿子健康长寿了。
“娘记住了,娘以后再也不说了!”钱满袖吓坏了,重复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啊,不着急,反正都等了三年了,再多等几年,咱们一点儿都不急!”
她念叨了几句,正要去找菩萨告罪,走了两步忽又停住,回身悄声道:“那你是真的……没毛病?”
陈译禾:“……没有!”
钱满袖这才真的走了。
午后,钱满袖已经恢复了正常,给下人们发了过节小钱,又领着苏犀玉亲手做了几块月饼。
到了晚上,一家四口一齐去了金陵河上看戏。
正值中秋佳节,街上挂满了红灯笼,随处是追逐打闹的孩童,河边是相携的女伴在放河灯,小摊贩的吆喝声与行人嬉笑声混成一片,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这回演的戏也十分应景,正是《嫦娥奔月》,戏台子搭在船上,舷板极低,几乎与水面平齐,倒映着灯笼与船上彩带,甚是好看。
中秋每年都会唱这出戏,今年变了点花样,那嫦娥没穿戏服,脸上也没抹油彩,穿的是较寻常衣裳略华丽些的,簪金戴银,娇媚异常。
陈家一大家子正在一条大船上,丫鬟们听得多了本来都腻了,一看嫦娥这副妆容又多看了一会儿,但很快就没了兴致,怂恿着苏犀玉在舷边放起了河灯。
钱满袖年纪大了只喜欢看不喜欢动手,就一边听戏一边盯着苏犀玉,不时叮嘱一句“别离水面太近了”、“别把衣裳弄湿了”等等。
陈金堂乐呵呵的,钱满袖叮嘱一句,他就回一句,“哪有这么不小心,就你多事”、“弄湿了再换就是了,怎么玩都不让玩尽兴”、“你就是瞎操心”。
没说几句俩人就吵了起来,府里人都习惯了,没人去管。
苏犀玉一早就被丫鬟围着装扮,又跟着钱满打点家中,现在早把昨晚的事忘了,与丫鬟们嬉闹了会儿,正将河灯往远处推时,忽听人群发出惊呼声。
她身旁的丫鬟也指着水面大喊:“少夫人你看!”
苏犀玉视线从河灯上往前移,就见水面上倒映这一道窈窕的身影,正徐徐远离。
愕然抬头,就见方才还在戏台上的嫦娥已腾空飘起,长袖飞舞,姿态曼妙,向着皎白如玉、高高悬在天上的圆月而去,似乎真的要飞到月上广寒宫去。
人群的惊呼声不断,苏犀玉也看呆了,眼睁睁那嫦娥越飞越高,到了远处高高的阁楼处时,夜空中突地炸开了一道绚烂的烟花。
紧接着烟花如雨后春笋般接连炸开,照得夜空恍若白昼,夜空与水面交相辉映,如梦如幻。
待人群从烟花中回神,天上是嫦娥已经不见了踪影。
人群中爆发出巨大的喝彩声与疑问声,丫鬟们也兴奋的难以自已,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只有苏犀玉什么也不说,径直到了陈译禾身旁。
陈译禾仰躺在船头,晚风凉爽,耳边是咿咿呀呀的唱曲儿声,他昨晚没怎么睡,听着这声音刚来了点睡意就被吵醒了。
“夫君!云姣怎么会飞起来?她飞去哪儿了?”
陈译禾依旧懒懒地半躺着,眼眸微睁,扫了她一眼道:“我哪知道,说不定她就是嫦娥下凡来的,现在要回天上去了。”
船上铺着软垫,苏犀玉这会儿好奇的厉害,跪坐在软垫上摇了摇他的胳膊,声音软软道:“你肯定知道的,告诉我嘛。”
河岸上声音嘈杂,还有零星的烟花炸开的声音,可俩人离的近,这些噪音都没能遮住苏犀玉甜腻的嗓音。
陈译禾听着她软声软语求着自己,心里很舒服,勾起了嘴角道:“这个啊……”
他随意扫了苏犀玉一眼,见她双目又黑又亮,兴奋又好奇,正期盼地望着自己。
陈译禾心里满足,但下一刻就青了脸,凶巴巴道:“手!”
苏犀玉忙把手从他胳膊上收了回来,心虚地望向了水面。
她放河灯时碰了水,手还湿着,刚才忘了这回事,在陈译禾胳膊上留下了两个湿手印。
丫鬟适时递上了手帕,她先是擦了擦手,又拭了下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