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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葛便也不好再留,这便就退了出去。
刚出去就碰见了人。
周钊远今日回来早,眼见着齐遇从夫子院中出来,又瞧见老葛模样,心中大概就明白了几分。
“殿下。”老葛有些惶恐。
男人扬手将人打发了,显然并不想多言。
于行初听着动静,跟着就站了起来。
果然,下一刻,那人就进了院子。
周钊远不远不近瞧了一眼桌边的女子,终是负手过来。
“夫子听说了?”
“是。”于行初点头,“矿井出事,无一人生还。此事有二,一来,或是有人特意要引朝廷注意,若是如此,那么知晓内情的人显然不止铸币之人。二来,出事之时矿井之外必然有家眷与其他工人,下矿日久,当有些常识,却不计后果全员往内下井救人,恰逢二次塌方,这等情况,属实难见。”
“夫子的意思是这乃是两桩事。”
“无论第一次是否偶然,第二次都必然人为。”于行初目光追随着他坐下,“死无对证。”
“没一个好人。”周钊远点评了一句,忽而一哂,“挑起市井纷争,引得父皇下令彻查的人是本王,倒也不算是安了好心。”
这话说来平添黯然,于行初立在他身侧,只觉这人近来,属实疲累。
“谋政者确实做不到干净,殿下却也不必往自己身上揽责。再者说,让殿下行事的人是行初,若是上天哇哦有罚,自是冲着行初来,与殿下何干。”
“呵。”周钊远冷哼一声,“从来政权无对错,纵然血洗,胜者为王耳。夫子以为,本王懦弱到须得你替本王担了那地狱业火吗?”
于行初垂首:“不敢。”
空气归于沉默。
一连好些天哇哦,夫子与他越发似是合作的伙伴,轻易不言其他。
周钊远拣了桌上的书卷翻着,随意道:“今日皇后带人搜宫,从宸妃床下搜出了一个符咒木人,上边刻着的,是大殿下的生辰八字。”
巫蛊?
于行初躬身替他倒了茶:“此术是中原才有,宸妃是涂兰人,如何会做出这般事?”
“夫子果然不是个看热闹的人,倒能一阵见血。”周钊远竟还顺口夸了一句,“人人皆知孝亲王命不久矣,此前又对军师的话置若罔闻,固执己见,如今落了个时日无多,说是巫蛊之术,诚然说得过去。”
“可就算当真是宸妃所为,目的已经达到,这时候定是要毁尸灭迹,何来藏于床下之说。”于行初将茶水搁在他手边,“皇后与宸妃本是交好,如今陛下怀疑到了涂兰,皇后有慕容家提醒,必是要撇清关系,只是倘若用这等办法,实在简陋。”
“除非此事是真。”周钊远顿了顿,瞧见那桌上的茶水。
“若是真的,皇后此前便就是知情者。”
“如夫子所言,宸妃是涂兰人,如何懂得这些中原禁术,那只能是有人教的。夫子猜猜,会是谁呢?”
“淑妃?”
“这后宫之中,惯会借力打力了。你道各宫娘娘各自为阵,实则互相牵扯,没一个无辜的。一件事儿出来,可是能牵扯出一片的。”
“宸妃在后宫无依无靠,只能依傍皇后。她若是言及为了五殿下才做下此事,明知此事凶险,一经查出必死无疑,还要去做,最是好拉拢皇后。此事皇后不出面,与她无关,若是得行,就是少一个争储对手,何乐不为。皇后定是口头责骂,却不会当真惩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怪却是怪在宸妃是受了谁的指引,能想到这个办法。”于行初顿了顿,“淑妃自是最有动机的。”
周钊远端了茶盏起来,并没有喝,不过是摩梭着杯口,继续道:“淑妃的兄嫂乃是司天哇哦监掌事之女,懂得这般禁术的,自也只能是司天哇哦监。皇后此招,一方面撇清与宸妃关系,一方面却是要祸水东引。”
于行初思忖一瞬:“所以铜矿一事,必是与皇后有关?”
“夫子猜到了?”
“狗咬狗罢了。”于行初叹息,“谁也别叫谁好过。”
“夫子你说,父皇如今看着他这一片破烂江山,可会开心?”
五殿下年纪小,实际都是皇后与慕容侯府操控,于行初这才猛然意识到,想扰乱大盛的,并不一定异族,想给大盛改朝换姓的,也不一定只有一个涂兰。
洪灾一事,司工监被罚,程司监虽是称病,仍是革职处理。
□□一事起,司户监难逃其咎。
后宫与朝局,牵一发而动全身,说是如今人人自危也不为过。
如今到了司天哇哦监。
于行初莞尔:“提醒皇后搜宫之事,也有殿下的手笔吧?”
男人这才抿了一口茶水:“夫子教得好。”
“行初给殿下的名单,都是可用之人,如今三司缺人,陛下免不得提拔,殿下可稍作提醒。”于行初眼见着他放下茶盏,这便又躬身上前替他满上,“铜矿那边必由司刑监查办,如此,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