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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晓只是摇头。
秦复扶着她的肩膀,理好她两鬓的发丝,真挚地望着她说:“晓晓,我知道,关于我和我们的婚姻,你有着太多的问号。”
苏晓委屈地点头。
他抚着她的面颊说:“我并非要对你设防,要对你保留什么秘密,但有些事,确实还不到能告诉你的时候。”
包括那位老人的事吗?
苏晓凝视着他,抚摸着他两鬓的银丝。缕缕银丝像千言万语,无声地述说着这个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霜的男人的故事。他波澜不兴的外表下,必定藏着密密麻麻的心事。她仅仅想知道那些与她有关的部份,从未觊觎过他的整个世界。
仗着酒劲,她豁出去了:“秦复,我并不是想探究你,我只是在害怕……害怕你并不喜欢我!”
秦复哑然失笑。他扫了一眼桌上的酒,说:“要不是这酒,你这番话是不是就说不出来了?”
苏晓恼羞成怒,捶了他一下。
秦复笑了,说:“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几句宋词。”
“哪句?”
秦复悠悠念道:“巧笑艳歌皆我意,恼花颠酒拚君瞋,物情惟有醉中真。”
这是贺铸的《醉中真》。
苏晓脸红了,也揶揄他:“莫言马上得天下,自古英雄尽解诗。”
秦复拥她入怀,在她耳边低语:“晓晓,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永远都不用担心。如果非要担心,另一件倒更值得。”
苏晓一愣,抬头看他。
他很无奈地说:“你还那么年轻,可是我已经六十岁,陪不了你太多年。”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少孤为客早,多难识君迟。
她都赶上了。
有些人注定走不到白头,就像她和父亲苏敏。
“晓晓,爸爸答应你,活到一百岁。 ”
可是苏敏的人生却终止在一九九八年的夏天。
那一天,马路上都是血。
苏敏倒在血泊之中,身体被巨轮碾压成一团模糊的血肉,只剩一颗头颅。那颗英俊的头颅歪向一边,望着自己年幼的女儿。它青筋暴露,双目圆睁,微张的嘴汩汨流着鲜血,嚅动的双唇似乎对幸存的女儿说着什么。后来,那颗头颅变了,变成了秦复……
再次失去至爱的痛苦瞬间将苏晓击碎。
“秦复,你赢了!”她紧紧地抱住他,仿佛稍有松弛他便永远消失。“我不再对你好奇,不再试图猜测你,我只求你不要这样吓唬我!”
大颗的眼泪不断从玉面滑落,她哭得不能自已。没有经历过那种创伤,根本理解不了这种痛苦。
“晓晓,对不起。”秦复吻她的额头。“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对不起。”
“如果你走了,我就跟你走。”
她再也不愿意多承担一份思念,再也不要一个人在山丘上流浪。
“晓晓,你怎么这么傻?”
秦复悲叹。
苏晓不作答。她紧紧抱住他,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汲取那熟悉的气息。
她又看到了那片红色的山丘。山丘上,苏敏和秦复的形象交叠在了一起,引领她走向那遥远的天际。
第十九章
第二天,苏晓在满室阳光中醒来。
不记得怎么回房间,不记得如何与秦复说晚安,更不记得几点入睡。苏晓只知道醒来时已近中午。她首先想到的是工作,想痛快起床,猛一起身才发现头还晕着,太阳穴隐隐作痛。她总算见识了酒精的威力。
本能地从床头抓过手机,屏幕是周思楠的信息:
“晓晓,速来自得其乐。”
苏晓一下子来了精神,她腾地起床,飞快收拾好自己。出房门的时候,何存知迎面而来,像是来叫她起床似的。
苏晓忙问:“秦复呢?”
何存知说:“昨晚他也睡得很晚,现在还没起来。”
“不打扰他,让他多休息吧。”接着苏晓又问:“昨晚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何存知不像在说假话。“你想要吃点东西吗?”
“不用,谢谢。我去和思楠一起吃午饭。”
“要帮你叫车吗?”
“我已经叫好。”
“路上小心。”
苏晓点点头,匆匆而别。
十分钟后,她坐上了出租车。车内凛冽的冷气让她完全恢复了清醒。
昨晚与秦复的交谈言犹在耳。尽管是酒精打开了她的话匣子,但她对秦复说的都是实话,包括对他的许诺——不再对他怀抱着不必要的好奇心。她只要他好好的,其他的一切都不要重要。
然而现在,一种不可名状的不安又涌上她的心头。
苏晓一路思量,很快便到达自得其乐工作室,见到了周思楠和出差了一个星期的梁自得。
周思楠看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