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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作”。
女孩儿偏偏喜欢他的博学多识, 喜欢他的岁月静好。他只要往钢琴那儿一坐, 他就是姑娘们的白马王子。
院儿里小孩儿人人都学一门乐器, 季霆是钢琴, 陶洲和学萨克斯, 符迪是小提琴, 陶溪和在老太太的“逼迫”学的民乐, 弹琵琶。
陶洲和自十六岁那年把萨克斯老师气走后,从此跟这玩意儿绝缘;符迪的小提琴后来被他跟朋友烧烤时当柴火烧了;陶溪和也是个没定性的,弹琵琶对她来说跟弹棉花乐趣差不多, 她并不钟爱。唯独季霆, 钢琴一弹就是二十多年,技艺有多高超不敢说,但他到现在还能闭着眼弹肖邦的《升C小调夜曲》。
季霆吹着冷风等陶溪和的时候,对早上给陶洲和发那条短信的行为感到后悔。人家是亲兄妹, 根本不存在“隔夜仇”,他放低身段做说客大概只会被这个家伙耻笑。
这是他头一回在陶洲和面前服软。
他们俩打得最凶的那一架,陶洲和伤了鼻骨,他的眼眶也没落得什么好结局。是陶洲和先起的头,大约是觉得被自己兄弟挖墙脚是一件丢人至极的事情。
他纠正陶洲和,一他没有挖墙脚,二他们俩不是兄弟。他也不知道陶洲和的怒气从何而来,总之拳头挥过来时,他平日里的成熟懂事顷刻间灰飞烟灭,好像这一架早就该打了似的。
二十出头的季霆真的很生气,不是为舒沁,而是为他跟陶洲和一起长大的情分。过去他们俩顶多也就是暗自较劲,在一块儿时互相挤兑,彼此不服,这一动手,情分全散了,恶化的关系再想修补都难。
果然,他们十余年没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了。但凡他们俩同框,周围的大人也好,平辈也罢,都绷着一根弦。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来说和,可是没有一个人的话管用。除非他们俩谁能先低头服软,否则这段关系或许一辈子就这样了。
“走吧。”陶洲和让陶溪和下车。
“我不走。”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找自个儿老公去。”
“封建思想要不得。我就赖着你。”陶溪和撒娇。
陶洲和又看了眼车外边的季霆,指着他跟陶溪和说:“那你去,让这家伙过来叫我一声大哥,他要是叫了,我跟他的恩怨一笔勾销。”
“大哥,你就只比他大一岁而已……”
“我就是比他小,我也是他大舅子,他也该叫我一声大哥。”
“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下车!”
陶溪和下了车,陶洲和扬长而去。
季霆瞧陶溪和耷拉着脸,带着她回到自己车上。
“他这人就是狗脾气,打小就这样,过段时间就好了。”季霆安慰过后又想,这是她亲哥哥,她还能不知道他的脾性嘛。
陶溪和低着头,叹了口气:“他让你叫他大哥。”
季医生的眉毛尾巴生动地传达了他的回应。
做梦吧。
陶溪和不吱声了,主动拿了颗季医生的糖塞进嘴巴里。
“肚子疼吗?”季医生问她。他今天问了她三遍了。
“还行。”陶溪和唇角一翘,“会不会是因为性生活很和谐,又比较频繁,所以这次我不疼啊?”
“没这个说法。你应该是原发性痛经,原发性痛经是……”季医生被陶溪和带偏,满脑子都是那三个字,“溪和,下回能别这么赤.裸裸的提起某些话题嘛。”
“我说什么了?我明明在陈述客观事实,亏你还是医生呢,这点词儿都听不得,你是怎么给女患者做检查的。”
季霆心想,这能一样吗?患者在他看来无性别之分,再说他除了常规听诊外,干得最多的事儿就是给病人的脑袋开瓢,难道他还能对着一个个头盖骨问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吗。
陶溪和又问:“听说你还给孕妇接生过……”Hela
“聊点儿别的吧。”季医生不愿意回忆这段历史,话锋一转,问:“如果我跟你大哥都掉进深海里,我们都不会游泳,而你会游泳,你先救谁?”
“……”陶溪和着实被堵住了嘴巴。季医生这是吃醋了?
见陶溪和久久没有回应,季霆哼笑一声:“其实你选你大哥也没什么不对。老公可以再找,大哥只有一个。”
老公……
陶溪和点点头:“也是哦。”
季医生:“……”
陶溪和忽然有点生气:“我从小对你们俩都是一样的,从来不厚此薄彼,他是我亲大哥,可你也是我哥哥啊,我看得一样重,没有哪件事儿有失偏颇过。”
你也是我哥哥……
季医生怎么觉得这句话听着这么不对劲呢。
“那你救谁?”
“一起死吧。”陶溪和翻了个白眼。她也不知道季医生怎么突然纠结起这个问题。
当初这两个人水火不容,她快要为难死了,她在任何一方面前都如履薄冰,往后她才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