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路上，就太单薄了。
    南方的冬天总是湿冷湿冷的, 冬天也很少看到下雪, 寒气倒是毫不客气地往骨头里钻，感觉穿多少衣服都挡不住。
    丛西从商场里一出来, 就打了个哆嗦。
    游星看他缩着脖子浑身发抖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你冷不冷？”
    丛西跺了跺脚, 点头。
    “那我借你一只口袋。”游星把右手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来，朝丛西那边侧了侧身, “插进来吧。”
    丛西：“……”
    丛西盯着游星空出来的口袋没动, 表情很古怪。
    游星：“愣什么愣啊？让你插进来。”
    说着拽住他的手, 塞进了口袋里，还不忘吐槽一句：“真能磨蹭。”
    游星刚刚手掌一直塞在口袋里, 早就焐得很暖和。
    丛西的手掌塞进去，立刻觉得暖融融的, 皮肤因为陡然升高的温度带来一阵麻痒。他活动了一下指关节，很舒服。
    游星撇开脸不再看他，两个人沿着商场后门的小路，往前门那边去打车。
    游星走在前面, 她左手塞在口袋里, 步子迈得小, 走得不算快。
    丛西就跟在她右后方，因为手掌塞在她右边校服口袋里，身体就离她很近。
    丛西腿很长，一步几乎相当于游星两步，他刻意放慢了步子，跟着游星的速度，慢吞吞地走着。
    从他的位置，只能看到游星的侧脸。
    下个月游星就要满十八周岁了，可她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完全褪去，侧脸看着肉嘟嘟的，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她的睫毛又密又长，从侧后方都看得清清楚楚。
    出门的时候头发还乱糟糟的，马尾都快散开。刚刚在商场里，她重新扎了一下，马尾辫又高高翘起，随着她走路的动作一摇一晃，快乐极了。
    站在她身后，他闻到了牛奶味，淡淡的香味，不知道是头发上的，还是衣服上的。
    游星个子不算特别高，总让人觉得她还是个小孩子。
    连脾气都很像小孩子，打一棍就蔫儿了，给一颗甜枣又能高兴半天。
    丛西在想，不知道她的亲生父母长什么样子，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他们一定也很好看。
    他忍不住问道：“你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
    游星眼中闪过一次茫然，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没见过。我问了老爸——就是游爸爸——他说我亲生父母现在外派在国外，等我明年高考完他们才回来。后来我也问过周盏，周盏没说。”
    游星还记得，她问周盏的那次，周盏脸色不太好看。
    她还偷偷猜测过，会不会是她的亲生父母对周盏不好，所以她才不想提。
    可是这些推测，她不想在丛西面前提。
    丛西：“那等他们回来，你会回去吗？”
    游星点头：“肯定的呀，周盏都回游家了，我又不是游家亲生的女儿，肯定要回自己家的。”
    丛西不自觉捏紧了手指：“就不能留在游家吗？”
    留在观山悦，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经常见面。
    游星感觉有点好笑，她真的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啊？你看周盏都回来了，我要是也留在游家，那我亲生的爸爸妈妈怎么办？他们不就没有女儿了吗？”
    丛西无言以对，游星说的是实话。
    周盏回来了，游星必然是要回去的。
    这不是游家有多少钱，能不能养得起的问题，而是孩子总归要回到父母身边。
    游星笑得出来，丛西却笑不出来。
    如果游星回东山县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以后就很少再有机会见面了？
    那高考前的这段时间，岂不就成了他们最后相处的时光？
    他忽然有股冲动，想问问游星：“那我们的娃娃亲呢？”
    从小到大，游星借着娃娃亲的名义，不知道欺负过他多少回，也不知道让他抄过多少作业、写过多少篇大作文。
    现在她找到亲生父母了，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那他这么多年白白被她欺负了？
    还没等他开口，游星叫了一声：“哎车来了，快点快点。”
    说着便往前跑。
    丛西的左手从她的校服口袋里掉出来，冰冷的空气覆盖上皮肤，掌心里空落落一片。
    两人坐车回到观山悦，丛西的手机还丢在游星的卧室，他跟过去拿。
    临走的时候，丛西不放心地观察游星的脸色。
    游星吐了吐舌头：“我没事了呀，你快回家吧，好好休息，记住医生说的话，伤口不可以碰水。”
    *
    丛西推开家门的时候，方敏正坐在沙发上，身体绷得紧紧的。
    看到丛西，她的声音说不出的严厉：“你还知道回来？”
    丛西看着她高高在上仿佛教训下属的姿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