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自然了。
    太好了。
    容易满足的小朋友开心地手舞足蹈了一下之后又快乐地问道，“那爸爸想你妈妈吗？”
    他妈妈？
    南母是个美人，性情温和，连南家爷爷都满意极了。南朗对母亲的记忆很少，被这么一问，懵了一下，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就浮现了一个有些模糊的影子。
    南朗更加不自然地道：“嗯，我也想她。”
    小胖球一听这话就更来劲了，“那奶奶会想爸爸吗？”
    南朗不太习惯这个话题，敷衍道：“一般长辈在外面都会想小辈的。”
    这话一说，小朋友可开心了，这么说的话爸爸在外面也会想她。小短腿伸手摸摸南朗的膝盖，眼睛亮亮的。擅长“推理”的小朋友踮着脚，开心道：“那太爷爷也会想我们，对吧？”
    南朗：？
    等会儿，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
    ………………………………………………………………
    H市。
    老管家摸摸怀中的信封，健步如飞，这还没到客厅呢，就听到了老人中气十足的骂声，“叫你给我炖碗汤，你就做这么些东西？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滚！”
    说着说着，拐杖还重重地往地上一顿。
    一个阿姨灰头土脸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一把眼泪抹的那叫一个委屈，一看到老管家就诉苦道，“血脂高，我不敢做那些高汤……可南先生他……”
    这个要是走了，就是这个月第三个了。
    老管家立马安慰了几句，顺道还提了提涨工钱的事情，这才把阿姨哄好了。他摇了摇头，南先生最近脾气不太好，不过……老管家再次摸了摸怀中的信封，笑眯眯地就进客厅了。
    客厅中一个老爷子拄着拐杖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冷硬的轮廓满是不悦，哪怕单单是这么坐着，那眉眼一横怕是都能吓哭个小孩。
    “你赶紧给我换个保姆！”老爷子冷冷道，背脊挺得很直，眼睛却很清亮，不怒自威。“这个保姆没一点样子！”
    “这不是因为您血脂有点高吗？”老管家笑着道，“要是真跟您煲汤了，我也得赶她走了。”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
    老管家丝毫不慌，“对了，今年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您要去X市吗？”
    不说这个还好，说了更气人！老爷子拐杖狠狠一顿，粗声粗气道：“去干什么？那两个小兔崽子，老子才不去看他们！两个小王八犊子，搞得乱七八糟……”
    这越骂越起劲，眼看着就要把南家祖宗十八代都牵连上了，老管家这才清了清嗓子，“家里的小小孩寄了封信过来。”
    客厅的骂声戛然而止。
    老人眯着眼睛，手微微一动，“谁？小小孩？”虽然这么说着，他脸上的怒气显然是少了点，但还是哼了一声，“大人不寄，还要小的来，真是没用！”
    南老爷子当然知道是谁了。早在把孩子领回来的时候，他手上就拿到照片了。好几次老管家都看到他还戴上了老花眼镜，满意地看孩子照片。
    他连忙把信递过去，精神矍铄的老人一面骂着小辈又笨又懒，一边掏出老花眼镜，凑近看，可这信一拆开，糖撒了一地。
    “这小孩也不怕坏牙！”
    老管家在旁边道，“有做体检，还好，不过的确不能吃糖了。”但家里南老爷子的确喜欢吃糖，以前他家穷，吃点细细的白砂糖都不容易，现在有钱了但身体不允许，所以哪怕是南朗南安康都不知道老人家有吃糖的爱好，这礼物显然是送到心坎坎上了。
    “太惯着了。”老人捡起糖气呼呼地道。要是他去，这小孩要不把牙养好，这辈子都不让她碰糖！戴着眼镜的老人定睛一看这歪歪扭扭的字迹，眼神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可嘴上还在跟老管家抱怨着，“这都三岁了，这字怎么写成这样？！”
    三岁而已，能写字就不错了。别看嫌弃得这么欢，要真是有人附和一句，那就完了。
    老管家等着老人抱怨的间隙才插话道，“那要订去X市的机票吗？”
    去X市？拿着信的老人忽然沉默了。
    儿子儿媳在车祸中死的惨烈，要不是因为要抚养南朗，他也不愿意在X市呆着，现在倒是离开了，可家里又来了个小的……苍老的手抚摸着信纸上的字迹，面上是一派的冷淡，可心里看着这小字，心都软了。
    这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孙子连小孩都有了，还是个女儿。
    又小又软，还有点胖乎乎。这养得活吗？在他印象里南朗都还是个到处闯祸的小屁孩，这要养个孩子了……
    “不去！”南老爷子嘴硬道，“去干什么？为什么要我去？不应该他们带孩子过来吗？”
    真是一群白眼狼，说说，生儿子生孙子有什么用，逢年过节就送点礼物，还不如小孩来的贴心。他气呼呼地道，“再说了，请一次就得去吗？！人刘备都请了三次……”
    看完信的老爷子这才把老花镜摘下，把信放在一边，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