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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半晌,也只得被?迫依令行事。
“……不行,我得留下。”孟秋不愿意走,旁人又不好动粗,唯有僵持。她颤声?说着,“我的命,比不得庄郎君的,哪怕真的丢在这儿,殿下公私分?明,定然不会责怪您。”
话音刚落,当场没谁不愕然看她。
“是我的错……”她心生?悔意,不该明知燕承南关心则乱,还为了宽慰他?答应和庄温瑜一路。乃至心存侥幸,觉得燕承南安然无恙,便没个要紧的,未曾将全?局考虑好,就贸然的妄自做主。
庄温瑜看出她所想,面色遂稍作缓和,“无需怀愧。”
只这么?一句,他?似是无心废话,再度催促侍从,免得届时难以收场。可他?原以为差不多了,难料孟秋是真不怕死,偏不愿走。
“他?们不敢贸然伤我性命。”庄温瑜只得劝慰道。
但假如他?负伤严重呢?
孟秋心下明了,这是非要东宫和庄家闹翻,兼并?大肆坐实当朝储君轻狂无知、沉迷女?色的谣言。她定定的看着庄温瑜,心中已有决断,对他?重复道,“我得留下。”
他?面上是隐约的惊诧和晦涩。
“你……”庄温瑜不曾想,她竟然爱重某人至此,连命都可以不要。他?思及旁边人都听着了,就算孟秋死在这儿也不怨他?,又禁不住多想。
既此女?影响燕承南甚多,那她若是真的——
“咻——”
破空声?凛冽。
“当”!
利箭被?兵甲挡住。
——若她真的死了,于庄家、于东宫、于燕承南,是好是坏?
庄温瑜垂目,“……你若执意要留,便留罢。”
那些?歹徒像是骤然得了信儿,攻势倏地猛烈起来,满地鲜血淋漓里,孟秋顾不得男女?大防,要去搀他?一把。
“不敢劳烦。”他?扶着墙壁避让开来,下意识将孟秋此举当做虚情假意,却在她眼眸里只看出清澈见底的关切与愧疚,顿时微愣。紧接着,他?便隐约明白,燕承南究竟喜爱她什么?了。
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可孟秋心甘情愿的赴死,则又是另一回事。
“咻——”
他?行动受限,三五支利箭迎面而来,侍从等众却陷入苦战!
一发千钧之?际,他?心下一凛!
是孟秋如奋不顾身?般扑上前来,硬生?生?挡住他?,受下直射要害的那几箭!
尖锐冰凉的箭头刺破皮肉,几近嵌进骨骸里。一瞬的寒意后,便是让孟秋疼到满面惨白的剧痛。她勉力咽下喉间?血沫,却骤然尽数从喉间?涌出来,沾得满襟猩红。
庄温瑜亲自在旁看她倒地不起,一时惊愕失言。
正?当此时,远处的马蹄声?逐渐清晰,伴随而来的还有几下喝骂。是巡守的禁卫军到了。
行凶作恶的歹徒一拥而散。
“属下来迟!”那为首的和庄温瑜赔罪,见他?身?上血迹,顿时脸色大变,连忙下令,“赶快去请御医!”
而他?哪里有空去搭理,着意细看孟秋的伤势。
就像是早已算计好,共计三支箭,箭镞皆穿过肺腑间?,透体而出,甚于无需郎中,也教谁都能看出她命不久矣。而与她这伤重截然相反的,是她不惧生?死的情态,在骄阳下的眼眸如琥珀般剔透,里面盛着的,是几分?遗憾和释然。
让他?了然于心:她竟是在此时此刻,思念着燕承南。
“……去请殿下。”庄温瑜道,“将今日实况,尽诉他?知。”
“喏。”一旁的侍从闻声?回神。
阎王爷不愿留人,哪怕从临近医馆寻到人来,见着孟秋,也只得回个一句,“节哀。”
孟秋终究是来不及等到燕承南了。
【宿主生?命值:59/100】
【宿主生?命值:35/100】
【宿主生?命值:14/100】
【宿主生?命值已下降至「濒危」范围】
“还、还请……”她有意与庄温瑜交代些?言语,让其带个话,可话到嘴边,却又忽而停住。迟疑着、再心疼着,颤巍巍道出一句,“还请庄郎君告诉他?,别……太难过。”
她说得苍白无力。
庄温瑜则应,“好。”
“这样……就好。”她眯着眼去看天际,除却刺眼的阳光,还看见浓云似锦。细微的喘息声?罢,她轻轻的叹息也结了尾。
陷入一片漆黑。
……
史载:公元948年。
夏六月,皇太子拟决庶务,奏请帝旨,罢官七十三人。次月,太子摄事于殿,更定律令。至八月,太子监国?,日有食之?,大祀天地于南郊,告祭宗庙社稷。
—————庆安十二年,季秋—————
转眼九月初,月落乌啼霜满天。
相距当初京都一事,已过去好一段时日。
贺家女?身?亡,引得太子震怒,彻查东宫、血洗掖庭,将殿门前的石阶一度染透。
朝堂上,他?施以雷霆手段,毫无顾忌,哪怕教皇帝都心生?忌惮。
一干人臣暂避锋芒,幕后人暗中布置的势力被?一网打尽,即便其狠心壮士断腕,勉强藏住踪影,也如丧家犬、过街鼠,落得个惨败的下场。
但这些?都与孟秋不太相干。
碍于找不着适宜的寄体,她是宛若游魂般,在某个即将殒命的小娘子身?边晃悠长达三月有余,方才听闻到一声?清脆的“叮——”
【已选中寄体】
【契合度:87%】
【正?在加载中……】
【系统已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