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8
燕承南不等她说完,“上来罢。”
“!”旁边的宣柏惊了,“大人,今日……”还挺忙的。
“今日事少?,”他微微垂目,语气淡淡,“待我忙罢,便?送你去东市。”
孟秋瞧了下宣柏几近难以遮掩的满脸震惊,再看向他,“会不会耽搁到您?不然还是算了,我自己去吧。”
“上车。”燕承南意?简言赅。
侍从察言观色,从旁摆好车凳,教她一时有些语塞。思索少?顷,还是顺从心意?的进了车厢。
马车并不太张扬奢靡,甚于连相较彭城富绅都得略次一等,更别提他在京都中乘的那辆。
里头也并不宽阔,摆着个小几,堆满书籍、册子。旁边的箱笼占据一方,里头放着杂物。如此,一个人还绰绰有余,但再添一个,便?免不得拥挤起来。
燕承南也不在意?,继续去看方才手里还未看完的信件。一封信罢,他不经意?抬眼扫了下孟秋。
她勉力往角落里缩成一团,试图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实则燕承南起初并不觉得怎样,或许是她给他的感觉太熟悉,又或许是她太安静。但看见她这般作态,倒是忍不住轻皱起眉头。
他搁下书信,静静看她。
过了好一会儿,本想悄自瞅一眼他的孟秋,刚一抬头,就和他四?目相对,“……!”
而他看得冠冕堂皇,全无收敛,哪怕和孟秋两?相对视,也仍不挪开目光。他依旧不做声,沉默寡言地?令孟秋心情复杂。
“怎、怎么了吗?”她打破寂静,不尴不尬的问着,“是……我打扰到您了?”
燕承南听闻她开口,鸦睫轻颤一下。他低敛眉眼,随手将那封信件折叠收好,“不曾。”
她迟疑又茫然的点头,“……那就好。”
在这番话说后,则又是那静默到两?相无言的状态。堪称滞涩的狭窄车厢内,两?人间的气氛也愈发?凝重,教孟秋不由得有些后悔。她埋着脑袋闷不做声,懊恼自个儿何必自讨苦吃。
孟秋想罢,又不自禁再去瞧他。原想他应当要处理事务,没空搭理她,未曾想他什?么也不曾做。
少?年郎生得着实好看,面若傅粉、唇若含丹。长眉如墨痕画就,浓淡相宜。鸦睫半垂着,遮住的乌眸似点漆染青。在略显苍凉昏暗的秋光里,宛若一轮清晖不改的明月,又或雨后阑珊的竹枝。
他微抬眼帘,不明白孟秋为?何忽然盯过来,一错不错的凝视着自个儿。随即他想,应当是要提及下车了。毕竟她和他待在一处,总是战战兢兢,极其不自在的僵硬姿态。
既然如此,那她在前不久便?不该凑上前。
“您……”
她小心翼翼的低声开口,话未出口,便?满脸都是如履薄冰的神情,好似他会吃人一般。
而孟秋刚讲出一个字,却?看到他骤然冷脸,连眉心都隐约锁着。她还当是自个儿太吵,引得他不满,当即将那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咽回肚中,也不敢再妄自出声。生怕被他赶下去。
但莫名其妙的,他面色愈沉,好像更生气了……
“……”孟秋再次缩成一团,低着头不吭一声。
他则更为?安静。
这场僵持终结在响个不住的系统提示音里,她被吵得失去耐性,索性看向燕承南,和他说,“我似乎的确打扰到您了。大人,不如还是停下车,我自己去东市吧。”
燕承南低敛着的鸦睫极其轻微地?颤了一下。
他道,“好。”
“那您之?前为?什?么要让我进来?”孟秋起初不解,复又仿若明白了什?么。她略微苦恼的蹙着眉尖,继而舒缓着眉眼,斟酌着言辞,和燕承南说道,“其实,要是您的确厌烦我,大可以在刚开始就拒绝,我必定听从,毫无一句怨言。”
燕承南重复着她的话,“……我厌烦你?”
“不是吗?”她疑惑,“您从不怎么搭理我。但我觉得,您应当并不算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这段堪称冒犯失礼的说法引得燕承南眉头紧皱,他看向孟秋,启唇似是要讲话,却?又在与她对视后,连半个字音都道不出口。他不知该怎样形容,如似被诸多情绪堵在咽喉间,反倒无端语塞,无从说起。极度复杂的种?种?思绪缠作乱麻,既解不开,又剪不断。
将近一整月,回回与孟秋的碰面,他皆是这般。
他说,“是你很?怕我。”
“这不是很?正常吗。”孟秋理所应当的说道,“您是官大人,我只是一介草民,怕您才是情理之?中吧。”
这应当称得上是燕承南头一回碰见强词夺理还理直气壮的小娘子。她一面说着怕,一面却?又往他跟前凑。带着浑身疑点,也不知究竟是个何等打算。
这些年,他遇到过太多次明枪暗箭。那些居心叵测的歹人亦有明目张胆的,但到底和她的满脸坦然相差甚远。
“等等,”孟秋似是倏地?反应过来,询问他,“所以您也并不是觉得我太吵闹,想赶我下车?”
燕承南眉头轻皱,“……什?么?”
“啊,”她看着燕承南,“那就没什?么了。”
时至而今,在很?多时候,孟秋看不出他在想些甚,也难以从他面上看到哪怕一丝半毫的波澜。肉眼可见的,只有他眼底下淡淡一小片乌青的痕迹,想必是这几天鞠躬尽瘁的证明。
前面既已?放肆过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顾寄体与他的尊卑、规矩,再直白问道,“您是打算在路上也不闲着,所以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