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套上。
    白色T恤，牛仔短裤，姥爷正往客厅里拎啤酒。
    “姥爷，我出去了。”
    “马上吃晚饭，怎么这会儿出去？”
    “有人找我，不在家吃了，姥爷你和我妈说一声，我走了。”
    “行，去吧。”
    广场离姥姥家不算很近，平时都是散散步消消食走着就过去了，广场一到晚上人也多，老人小孩聚集，偶尔还会有套圈的，卖宠物的。
    但温寻一般不会去，因为白天热晚上也热，小孩儿吵套圈她还套不住，套不住还会被小屁孩嘲笑。
    但是今天广场上居然没什么人，连喷泉都没喷，只有冷色调的霓虹灯和江痕。
    “温寻。”
    灯光洒在他身上，冷色调的，衬得气息也是清凉的。
    “更帅了啊，痕总。”
    他单手背在身后，挽唇：“今天有事和你说。”
    “巧了，我也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
    温寻伸手，食指挑了下江痕额前的碎发。
    还真是好看啊……
    上天的宠儿，整容都难整出的效果，痣在他的脸上都变得性感。
    “江痕，你先说吧。”
    “你先说，我怕我说了，你就没心思说自己的事了。”
    “噢，我也差不多。”她笑了笑：“那我先说吧。”
    “嗯。”
    “我选好大学了，都灵理工。”
    夜风拂过，燥热的暑夜下，平添了几分凉气。
    江痕的眼睛微微敛了一下，背在身后的右手攥着礼盒，指节僵硬。
    “都灵理工，在意大利，你要出国。”
    “嗯，本硕连读可能要七八年。”
    七八年……
    温寻摸了摸后脑，头发是湿的，潮潮贴在身上，浸湿了衣服，不舒服。
    本来是很简单的几句话，说说笑笑也就过去了，但这会儿，温寻忽然不知道该对江痕说什么。
    她忽然发现江痕不太好受，好像……不愿意她出国。
    “那个。”她抿抿唇，看玩笑似的：“你不会舍不得我走吧？”
    “我舍不得，你就不走了？”
    温寻张张嘴，硬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分不清江痕这话是玩笑还是认真的，应该是玩笑，她却觉得江痕是真的在问她。
    江痕笑了，清淡如风，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开玩笑的，叔叔阿姨同意了吗？”
    “我妈不太同意，我爸同意了。”
    “嗯，阿姨会同意的。”
    喷泉池里的水平静得连涟漪也没有激起，蟋蟀低吟，天牛嘤嘤。
    温寻在大理石楼梯上坐下来，偏头问：“江痕，你刚刚要说什么事？”
    “没什么。”他在温寻旁边坐下来：“新歌要发布了。”
    “是吗，那太好了。”
    江痕看着无波的池水：“嗯。”
    忽然，喷泉激起水花，霓虹闪烁。
    温寻托着脑袋：“还以为这喷泉坏了，原来到这个点儿才开始喷。”
    盛夏的夜，霓虹之上，燃起一束亮光，烟花在喷泉之上绽放。
    温寻眼睛亮了亮，站起来看着漫天烟花。
    江痕低头，不知道在和谁聊天，也不知道发了什么，温寻扭头的时候只无意看到了一个‘不’字，然后江痕就收起了手机。
    “诶，刚刚天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飞过去？”温寻问。
    “什么？”
    “像遥控无人机。”
    “上面放烟花，下面无人机，不太可能。”
    “是吧，应该看错了。”那刚刚飞过去的是什么，黑色塑料袋儿吗？“痕总，这些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嗯。”
    “？？？”温寻意外了一波：“你这搞得要和小姑娘告白似的。”
    “不能是祝你高考732？”
    小气鬼
    “能。”
    不知道江痕是真的心情不好还是装的：“不过因为你现在才告诉我要上都灵理工，别的惊喜没了。”
    “不是，还带你这样的，过不过分啊？”
    “不过分。”
    “行行行，你不过分，我过分，下次有什么打算一定第一个告诉你，求求痕总别生气，求求痕总原谅我。”她撇嘴，嘁，小气鬼。
    半天，温寻忽然又问：“我们这样放烟花，不会被警察叔叔教育吧？”
    “不会，零污染的，也有做安全措施。”
    “你还真是……什么事都能想得到。”
    “怎么可能。”他压了压唇角，自嘲似的。
    这场烟火温寻看了很久，因为身边站着的人是江痕，所以格外珍惜。
    未来几年，就真的几乎见不到了。
    总觉得……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