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看了眼腕表上显示的时间，随后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对着裴纪辞说道：“下午两点的飞机, 接下来有段日子不在，这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对了，齐爷爷让我转告你，别忘了按时去复查，现在是很关键的阶段不能马虎，你自己多上点心，我交代过唐坤他会提醒你。”
    虞芷一面往包里放东西，心下却希望裴纪辞能争气一点，他早一日恢复自己就能早一日通关。
    面对虞芷的殷切嘱咐，裴纪辞下意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一言不发。
    “有事随时联系，我走了。”
    “一路平安。”
    两人没再过多交谈，很快虞芷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裴纪辞的视线里，直到完全看不到人后，裴纪辞才转动轮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桌上放着一个有些眼熟的食盒，这段时间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被人送过来，是柳心妍给自己订的，说是怕他不按时吃饭肠胃会难受。
    其实他的胃病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再犯过，而且这两年他过得很养生，三餐时间都很固定，对于这额外多出来的汤水，反倒成了累赘。
    更主要的是他其实不喜欢这些，以前多数时候是为了迁就柳心妍的口味，才会一次次将不合口的饭菜咽下去。
    “唐坤。”
    “裴总，您找我？”
    “把这个拿出去，以后不要再拿进来。”
    唐坤有些诧异地看一眼裴纪辞，很快就把东西都拿了出去，心下对此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是不是真心的看细节就知道，裴总从来就不喜欢这些重口的食物，更不爱喝汤，唯一觉得顺口的，据他所知也只有天香居的野竹荪鸡汤，这些事情虞总就记得很清楚。
    日久见人心，裴总早晚会看明白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
    ***
    虞芷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变成现在这样，刚才电话接通后，听着对面有些耳熟的声音，虞芷心里就有了一丝荒谬的感觉，这会儿看到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李泽凡，更是觉得头疼不已。
    齐家给自己介绍的顾问怎么会是李泽凡？
    他这会儿不是应该在研究所待着，或者带着学生在野外实地考察吗？
    系统：“宿主，我们需要改变原计划吗？”
    系统：“我可以马上向上级撤回申请。”
    系统这么一说，反而激出了虞芷的胜负欲，“不用，先看看情况再说。”
    “这么巧，又见面了。”
    “是很巧，没想到你还兼职当行业顾问？”
    李泽凡像是没听出虞芷语气里的揶揄，轻笑了一声，“植物学和商科虽然跨度大了一些，但我本科期间读的是商科，所以两边勉强都懂一点，倒不用担心我会误事。”
    “即便虞小姐不相信我，也该信任老师，她会让我帮忙想必也是出于对我的能力的肯定。”
    齐家得知虞芷要独自去见供应商，怕她年轻没经验会吃亏，原本齐老爷子想让大儿子亲自陪着虞芷，偏巧对方手上忙不开，这才会另外找人过来。
    只是虞芷没想到，这个人选会是李泽凡。
    李家在江城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他怎么会这么闲？
    “那就麻烦你了，李顾问。”
    “虞总客气。”
    路上两人简单讨论了一下各自的想法，盛亚未来主攻的是年轻人的轻奢市场，因此在选材上必然要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关于这一点李泽凡对盛亚目前的市场情况并不了解，因此也只能先听一听虞芷的想法。
    讨论起正事的时候，虞芷便收敛了其他心思，“根据这段时间盛亚情况来看，旗下推出的产品销量远没有达到预期，虽然设计这块已经算是别出心栽，但选料和搭配上始终不够完善，这次去主要想实地看看。”
    “你想更换木材供应商？”李泽凡有些惊讶，这对于一个新兴品牌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短时间频繁更换供应商会给消费者造成一定误导，最终伤害的也是自己的品牌形象。
    “不是更换，是注入新鲜的血液。”
    虞芷说的委婉，可李泽凡依旧听出了她潜在的意思，这是想通过更怀柔的手段，不知不觉中将糟粕剔除出去？
    “鲶鱼效应？”
    “嗯。”对于李泽凡的提问，虞芷没否认。
    虞芷在工作上的老练果决让李泽凡有些意外，他不禁又认真打量了虞芷一眼，初见时的冷淡疏离，鹿鸣岛偶遇时的机敏随和，印象中的虞芷渐渐和眼前的人影重合，李泽凡到此刻才意识到，这个人不像任何人，她只是她，只是虞芷。
    可即便是这样，李泽凡对她却依旧没有一点恶感，即便熟识后从虞芷身上找不到陈郁的影子，他却依旧愿意和对方接触。
    时间或许真的是一味良药，即便伤痕累累宛如丘壑，也能在不知不觉中被抚平。
    自己或许真的已经开始从失去陈郁的阴霾里走出来，李泽凡觉得有些轻松，可下一刻又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