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洗完澡，头发都没来得及吹，正湿淋淋地往下淌着水。
    没想到宋安安会去找钟婶, 他实在有些意外。
    沉默地听完一通电话，江恒低声道：“好,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 他站在原地愣了片刻, 随即回过神来，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十分, 从江城开车过来，最快也要十一点半。
    扯过毛巾擦了擦头发，他回卧室换衣服，随后拿着车钥匙出门。
    上了车，江恒给宋安安打电话，等待接通的过程中，他不自觉地拿手指敲击着方向盘。
    沉闷的“嗒嗒”声伴随着手机的“嘟——嘟——”声，莫名让人心生躁意。
    江恒眉头轻锁，规律的敲击声骤然一停, 就在他准备挂断再次拨打时，电话终于被接通。
    对面传来止不住的抽噎和啜泣。
    大概是哭得太厉害, 宋安安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一些呜呜咽咽的含混字眼。
    江恒被她哭得心里又酸又软, 轻轻叹了口气：“小九, 你把扩音打开。”
    隔了会，耳机里传来宋安安抽抽搭搭的哽咽：“打、打开了77.ZL。”
    江恒调整了一下耳机，启动车子, 在电话里询问司机位置。
    半小时后，江恒抵达高速路口，他从车上下来，倚在车头上，低头点了根烟，他没有抽，只是夹在指间，静静看它燃烧。
    电话一直没有挂断。
    宋安安的哭泣渐渐平复，但不时还能听到小声的啜泣，两人很有默契地，谁都没有说话。
    二十分钟后，一辆熟悉的奔驰商务从高速闸口驶出，停在江恒面前。
    司机从车上下来，冲江恒点头：“江先生。”
    江恒摁灭了烟蒂，微微颔首，随即，他直起身，走向奔驰后座。
    江恒拉开车门，一手垫在门框上，一手伸向宋安安：“小九，哥哥来接你了。”
    宋安安抽噎一声，猛地扑进他怀里。
    眼泪尽数蹭在他胸前的布料上，她哽咽着泣不成声：“哥、哥哥，对呜、对不起……”
    江恒温柔又强势的抱紧她，轻轻叹了口气：“傻瓜……你道什么歉？”
    宋安安攥紧他腰间的衣服，哭得全身发抖：“我呜……是我、是我不好……我……”
    “小九。”江恒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有些沙哑，“你很好，该道歉的人是我，该说对不起的人也是我，是我当年没有保护好你。”
    “不呜、不是的……”宋安安用力摇头，“是、是我……不应该……”
    “小九。”
    江恒沉声打断，用了点力气让她抬起头来。
    原本清澈透亮的一双眼，此时一片红肿，妆也花了，脸上乱七八糟全是泪痕，像一只流浪小猫。
    可怜又狼狈。
    大概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好看，宋安安抹了把眼泪就想别过脑袋，江恒却捧着她的脸吻下来，将她没来得及出口的心疼、愧疚、自责……所有的一切，都吞了下去。
    他吻得强势又霸道，没一会儿就让她晕晕乎乎，连哭都忘了。
    就像是想用这样的亲昵来告诉她——
    他不在意。
    司机很有眼色的去远处抽烟了。
    宋安安迷迷糊糊，感觉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
    直到被压在车上，车门把手硌着后腰，她才回过神来，娇气地哼了两声，捉着江恒的手往腰后放。
    江恒摸了摸把手，终于抬起头，揽着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旁边不时有车辆呼啸驶过，晚春的风带着令人舒适的凉意，温柔地从身边刮过。
    隔了好一会儿。
    江恒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又亲了亲她的发顶，轻声道：“小九，都过去了……不哭了，嗯？”
    宋安安闷闷道：“但是……”
    “没有但是。”江恒微侧过头，珍惜地吻了吻她的耳尖，“小九，你就算忘记了，也还喜欢我的，是不是？”
    宋安安含着哭腔“嗯”了声。
    “那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
    宋安安洗完澡出来，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准备起身吹头发时，才看到司机送上来的费曼讲义。
    她抱着盒子想了想，给77.ZL江恒发消息：【哥哥，你睡了吗？】
    江恒回得很快，几乎是下一秒，就有消息跳出来：【还没有，睡不着吗？】
    宋安安放下手机，抱着盒子起身。
    出门，按响对面的门铃，不到半分钟，房门打开。
    江恒皱眉：“怎么头发也不吹就跑过来……手里拿的什么？”
    宋安安垂着脑袋，把盒子递给他：“礼物。”
    江恒微微一愣：“给我的？”
    宋安安：“……嗯。”
    江恒顿了顿，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