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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气,细想实在是像薛昌韫能做得出来的事,薛雯歪头笑了笑,道:“这我可帮不了你了,有仇不报,也是过期作废,如今已提起来了,我也挺想把这一口气的给出了的呢。”
沈尧露出了然的神色,包容地笑了笑,道:“应该的,我也只是进宫来晃一圈儿,回去告诉他们办不成,也就是了。至于让你把他们谴走,也不过是赌气的话罢了,真要让你出这个头,又招出许多的怪话来,明明与你不想干,还要平白让他们记恨你,你虽不看在眼里,又何必呢。”
薛雯又摇起了扇子,嘀咕道,“算你还说了句不糊涂的话······”
又放出声音来,道:“那你怎么交差,我可领教过你们家那几位的口才,你能招架?对了,你怎么还不回西南去?快回去吧,我不愿意牵扯,你其实也没必要牵扯,天高任鸟飞,你的本领不再阻止家人找我的麻烦,而在西南,保家卫国。”
沈尧也嘀咕,“总要······”
总要什么?没说出口,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道:“是要回去的,只是要等圣上还朝,还要等郭将军被押解上京,常将军给我送了信的,让我多多照拂,虽说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只是想着别让郭将军受小人折辱搓磨,又说七十二寨暂时龟缩,目前还算稳定,我便不急着回去了。”
薛雯便点了点头,沈尧又道:“至于···我看,干脆就说——我见到你,没好意思说出口,若要我说的话,那就他们离京,别在你眼皮子底下,那我才好说,爵位和留京,让我们老爹自个儿纠结去吧。”
薛雯挑了挑眉,他倒会编瞎话糊弄人,打趣道:“你这不是挺‘奸猾’的吗?怎么之前又愁得那样,我还以为天塌了呢。”
沈尧便笑,道:“谁说不是呢,我心里也奇怪,怎么见了你,一下就有办法了呢?”
94. 旧友 沈尧想出了好法子一时得意,……
沈尧想出了好法子一时得意, 难免就又有一点儿得意到忘了形了,油嘴滑舌起来,薛雯嫌弃地撇了撇嘴, 没搭理他,只是道:“滁州的气候也不宜居,别人就算都可以,我姨母可就要遭罪了。”
——薛雯的堂姨母, 东平郡王妃胡氏。
小胡氏算起来比彭城伯和胡皇后在苏州待的还久,一直是住在胡家的祖宅的, 直到与东平郡王议定了亲事, 才被接来了京城, 在京城都不怎么适应呢,更遑论什么滁州了······
小胡氏刚嫁进沈家做续弦的时候,一开始官话都说不好,只要开口,就是一嘴软绵绵的吴侬娇语,给本就憋着对儿媳妇横挑鼻子竖挑眼地立规矩长威风的沈董氏听得是浑身起鸡皮疙瘩,别提多烦她了。
可她老人家不喜不要紧啊, 架不住沈郡王喜欢······
老夫少妻嘛, 小胡氏本就比他小了整整十一岁呢, 人又娇怯,就更惹得人疼宠了,别的不论, 单就沈郡王对小胡氏, 那可真是没得说的了,在天然就对小胡氏有压制的婆母沈老夫人面前也是屡番护着她。
也就是根源于此,按说薛雯本是个识大体、八面玲珑的性格, 若存心讨巧,总能把区区一个沈老太太哄得团团转的,可一开始沈老夫人就不喜欢她,就是因为薛雯的那一声“阿兄”——让她想起在以柔克刚的小胡氏手里头吃过的亏了,自然移情,对薛雯横挑鼻子竖挑眼起来薛雯又不是个能吃亏的,有仇当面就报了,这才越来越不对付,到如今相看两生厌,彼此仇视······
总而言之,那娇娇小小的小胡氏,就像一朵温室中的兰花,挑剔至极、柔弱至极、金贵至极,只合养于富贵之家,繁盛之京。
薛雯虽说玩笑,但也的确就是实情。
沈尧深有同感的笑了笑,解释道:“放心吧,不过就是个说头,难道还真能把他们逼走吗?没了人伦了。就是把这事儿搪塞过去罢了,我爹必舍不下富贵锦京,你瞧着吧。”
薛雯心想我才懒得瞧,是走是留随便,沈泰安闹得笑话也够多的了,不差这一回。
正说着话呢,光禄寺少卿张悦求见。
——沈尧当然知道张悦是谁,张悦也早闻沈尧大名,两人客气见礼,望着对方的眼神中都有几分若有所思。
薛雯呢,她的确是素来心思不怎么在这些事上头,可她又不是傻子,见二人僵持,她竟有些脸热,清了清嗓子,态度较之前更加冷淡客气地道:“张大人何事?”
张子初还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样子,神色未变,道骨仙风地施了一礼道:“公主上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