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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又仔细一想,各花入各眼,她这样好的姑娘,不是也没撬动刘东庭吗?
四十七
刘东庭本来是每天天不黑不下山,今天看在年三十的份上,太阳没落山就带队回。
林文东松一口气。
他本来就是野路子,没受过什么正经训练,严重怀疑是未来小叔看他不顺眼,存心为难他,鞋底子都走薄了。
工兵连的草窝子盖得差不多了,起码有正经的基地。
部队有部队的规矩,这种大工程是不能和老百姓住得太近的,全员除了张惠婷都搬过来。
何秋让人搭了个草棚子做厨房,这会炊烟乱跑。
林文东一进来就吸鼻子,好香的肉味。
何秋看到他就高兴,哒哒跳了两步过去,悄悄拉着他到人少的地方。
林文东跟着她走,不由有些期待。
期待着期待着,何秋掏出个油纸包来:“这个超好吃,给你尝尝。”
今天不是邮递员来的时候,不过她早上去公社买东西自己往邮局拐了一趟,正好收到堂姐迟迟未到的过年包裹。
闽地特有的炸扣,面团包着花生和芝麻,捏成元宝形状下去炸。
一包也没几个,这么多人不够分呢,何秋白天给几个孩子分了,剩一个只好藏起来吃独食。
林文东咬了一口,一嘴的白糖。
他这样过穷日子长大的,就盼着两样东西,一是肉,二是糖。
何秋一双眼亮晶晶地问:“好不好吃?好吃吧!”
她就偏爱吃甜的,葱香的小饼干都碰也不碰。
林文东:“好吃。”
又问:“你吃了没?”
何秋高高兴兴地点头:“吃了吃了,小叔也有包裹,我估摸他那份跟我差不多,晚点我就去要。”
何雪是个周全人,寄年礼这种事情上不会差太多,但她跟刘东庭是不熟,种种原因上都没见过几次面。
但是亲戚吗,有来有往不就行了。
何秋赶在年前还特意去集市上买了好些干货寄过去,也给大院和外婆家寄了。
虽然两家对她都在用不给补贴的方式企图让她低头。
何家就不说了。
沈家,外公外婆对外孙的婚事是没有发言权的,大舅沈城更不必提,唯有亲妈沈心莲,头一封信还好。
只说你喜欢的话就想办法两个人都回城。
何秋就回了一封不想回城的信,她并不喜欢京市,林文东也有自己的尊严。
至此,沈心莲才勃然大怒。
她是个事业型人,号召天下女人都该有自己的工作,并且发光发热。
虽然和何家相看两厌,但她也得承认,何家把女儿养得一表人才。
在她心里,早给何秋铺好了路,下乡锻炼两年,招工名额调回厂里,从车间做起,母女俩一块努力,轧钢厂第一任女厂长不就有了。
她也在女儿下乡前直言不讳提过。
她自己早年离婚,于男女之事上不看重,也没有一般人想的门当户对那些。
她和何万军当年也是别人眼里的神仙眷侣,不还是走到相看两厌。
但唯独何秋想要在乡下种田是她不能忍的,就好比宰相家的闺秀本来要送进宫做皇后母仪天下的,却突然跑到街头卖糖葫芦。
沈心莲陈文三千字,痛斥她这种辜负父母期望的行为。
何秋看完觉得自己很当立刻下地狱,只回了一句话。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而活。】
这句话,是沈心莲当年执意离婚,执意去西北时对父母所说的话。
何秋记忆力极好,就是不知道她妈收到会作何感想。
大过年的,没必要想这些晦气事。
何秋驱赶内心杂念:“明天还上山吗?”
林文东:“不去了,刘团说歇一天。”
何秋转了风口:“也是,最近那么累。”
林文东哪里看不出来,摸了一把她温热的掌心:“那也不许歇,明天去看电影。”
何秋有点忧心:“会不会太累了?”
林文东:“不会。”
他和何秋是面对面站着的,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刘东庭正在注视着他们俩。
林文东咽了口口水,自从看过这位小叔砍死过野猪后,他那点嬉皮笑脸只能全收起来,生怕哪天也给来一下。
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好像快开饭了。”
何秋:“今天有大骨汤、饺子和毛血呢。”
她这样不缺吃不缺喝的都馋了,更何况林文东。
他加快步伐。
这顿年夜饭堪称豪华,何秋吃了三大碗米饭,撑得一动不动的。
也不知道是谁先起哄,扯着嗓子喊:“团长来一个!团长来一个!”
都是些大老爷们,震耳欲聋。
何秋嫌弃地要躲开,被刘东庭逮个正着。
刘东庭手往下一压:“行,何秋来跟我合唱一个。”
掌声噼里啪啦响,何秋脚底磨地不肯动,张惠婷噗嗤笑出来,把她往前一推。
何秋眼里的杀意都快把她小叔千刀万剐了,不情不愿开口:“我唱得不好,多担待啊。”
林文东目光柔和看着她,随着歌曲到高潮逐渐有点难以言喻起来。
非要说,何秋唱歌,有点像山路十八弯,没一句在调上。
何秋扯着嗓子唱完,立刻给了她小叔一脚,刘东庭灵敏躲开。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立刻有人吹口哨:“好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