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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勇气,她的家庭,她的见识,她所受到的教育,都不会支持她走这一步,这并不是她的问题,是时代的。
何秋小的时候,受过很多莫须有的攻击。
“要是个儿子,哪里舍得离婚?”
“你说说看,可不是没人要的孩子,野得很。”
“不许跟她玩,离婚的人家,能养出什么好孩子。”
“就是她妈太要强了,说说看,一个女人,犟什么犟。”
说来说去,大家一致认为,如果她亲妈的脾气再软和些,她是个男孩子,那么父母一定不会走到这一步。
她是女的,她妈也是女的,女的好像天生就有错。
没有人会在乎当着她的面说某些话是不是不合时宜,大家都只顾自己痛快。
何秋说完“果然”就沉默了,林文东一开始不敢说话,恨不得钻进地里,苦思冥想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哦,乡下人讲,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但他感觉何秋也不是那么关心黄彩云的婚姻状况。
因此可以说想破头。
但何秋老不说话,他心里更加发毛,小心翼翼问:“我哪里错了,你可以说,我可以改。”
何秋摇摇头。
林文东心里一咯噔,情急之下去拉她的手:“不是,人家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何秋正色:“你也觉得,男人做这种事,丢人的是女人,对吗?”
林文东简直是大喊:“不对。”
他急急补充,“我就是想着黄彩云会不高兴,那你不就高兴了。”
“这是什么逻辑?”何秋眼睛转动:“那事已经过去了,再说我那是小事,这可不是。”
林文东自己理解了一下,琢磨出不对的地方来,却几次要张嘴都说不出话来,嗫嚅着:“这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因为本地这种事络绎不绝,公公和儿媳妇,大嫂和小叔子,众所周知。
何秋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瞠目结舌:“还……还有这种事……”
其实京城里不是没有这种事,但她是女孩子,养得再糙都是女孩子,讲究些的人家都会避讳。
林文东乘胜追击:“所以今天也不会怎么样,顶多就是大队长骂两句,他们夫妻打一架。”
这也是他本来就预料到的。
他说得云淡风轻,何秋被八卦消散几分的气再度凝聚:“那孩子呢?孩子怎么办?”
“孩子?”林文东眨巴眼:“什么孩子?”
“以后一起玩的时候,其他孩子一定会拿这件事取笑他们,排挤他们。”何秋说着说着,眼眶含泪。
这一程子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在林文东面前跟黛玉附体似的,动不动就要落泪。
林文东最看不得他这样,情急之下把她拢在怀里,两只手在背后轻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知道会这样,你骂我成吗?”
儿童心理健康在这年头并没有人知道,何秋自己也不懂,只是凭本能的觉得这样不好,她其实心软得很,又替黄彩云难过。
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妇女,她受到的教育让她的人生不会有离婚这两个字,她的家庭也不足以支撑她做这样的决定,一辈子都要被绑在一段不快乐的婚姻关系里,大概率还要接受“不是你的问题,男人会出去乱来”的指责。
女人本来就可怜,茫然四顾,却没有一个可以站在她这边的人。
何秋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本来就不善言辞,坑坑巴巴讲出来还觉得词不达意,吸了一下鼻子:“反正,你这样做很不好。”
林文东越听越心疼,他从表面看现象,何秋没有经历过什么,绝不会讲出这样的话来,愈发低声下气:“嗯,我以后不会了,我发誓。要不你打我一顿,成吗?”
何秋当真张开嘴,拎起他的手,在大拇指下面狠狠咬了一口,咬完擦了下嘴巴:“我还是觉得很不好。”
如果时间能倒退,林文东会狠狠给自己几巴掌,但一切都来不及了,他小心翼翼地问:“我把林大山打一顿?”
“贱人就该打。”何秋恶狠狠地,不过她也没什么立场真把人打一顿,叹口气:“你说男人是不是都这样?”
林文东当即撇清关系:“我不是,我没有。”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何秋以前很是背过几首诗,念头一闪而过,也没当回事,反正今天好算今天。
三十二
林大山家的事,何秋没再去打听,因为很快就开始收苹果了。
大队的苹果树有几千颗,果子成熟就那么几天,都是老老小小齐上阵。
这活不难,扭下来轻轻放筐里就行。
唯一的问题是常撞见虫,惹得何秋起一身鸡皮疙瘩,简直是硬着头皮上。
好处是有又甜又脆的苹果吃。
不是很红,但个个都有拳头大。
何秋天天挣十一二个工分,她长得高,不像人家要踮脚要爬树,动作自然快。
后头一结算,发了五斤苹果给她,林文东又送了三斤过来。
何秋这阵子打听过乡下的人情世故——她从前并没有在这里定居的意思,只过自己的小日子。
其中的意味特别明显,林文东看在眼里,背地里催大队长给他的宅基地加加急。
何秋并不知道。
她在大队如果说交到朋友的话,大概只有刘秀。
说来奇怪,两人的出身、学识、性格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