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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近关系有许多种,没必要让人有负累感。
见他点头,何秋松口气,这种推推拉拉的事,她还真不怎么擅长。
这会快到饭点,何秋也没多说话,又讲了两句,回知青点。
她把饭盒放桌上,手洗干净,拉过凳子坐下来摘菜。
方月和面呢,招呼她:“回来啦?”
“嗯。”何秋停顿一下,假装自然:“我托人买了肉,晚上炒一个菜就行。”
她下乡有两三个月,有认识的人不足为奇,方月应了一声。
赵鸿声挑水去了,两个人就有些无话可说。
半路子的表姐妹,真正相处的时间也才四五个月。
又因为方安萍是后妈,不管怎么样,她们俩的关系总有些尴尬。
所以何秋有时候喜欢一个人。
好在赵鸿声回来得很快,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小白,快帮我卸一下。”
他逞强,用扁担挑了两个水桶,重是一回事,其次是没用过扁担的人根本受不了那个劲,平衡都维持不住。
何秋帮他把水桶拿下去:“不是说能行?”
大少爷信誓旦旦的,以为自己的下乡生活如鱼得水,谁知困难重重。
被打了脸也不害臊:“我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两回,多试几次就好了。”
又冲方月撒娇:“月月,你看我的肩。”
方月两手都是面粉,轻轻柔柔说:“我待会帮你捏一捏。”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何秋往旁边退,明明是自己的房间,最近常常有误入的感觉。
晚饭是馒头夹肉,赵鸿声一口咬掉半个,嚼了两下吞下去:“哪来的肉?”
何秋手一顿,搪塞他:“有得吃问那么多。”
赵鸿声本来就是心大的,耸耸肩:“也是。”
倒是方月才向反应过来似的,多看了何秋一眼。
何秋对上她的视线,不闪不避,扯出一个笑来。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说心细如发不为过,眼神交流之间,大家好像有了默契。
何秋说不上来这会林文东对她来说算什么,小姑娘家家还没开窍,有一种走一步算一步的破罐子破摔。
吃过饭,何秋把蚊香点上,秋蚊子毒得很。
旋转成盘的蚊香要公社才有卖,一盒三毛钱,用的人很少,因为相对来说贵。
本地人用的蚊香是把干艾叶、干野菊和鱼骨烘干磨碎,掺入干木屑,灌到一尺三长的圆纸筒里,两头封死。
十根一捆,一捆代销点收一毛五。
队里人都会做,用它添点柴米油盐。
这样的土蚊香,一根正好够烧上一夜。
秋收忙,很多日常用品都没法添。
何秋又开始算,按这个速度下去,秋收还有十来天,米面是够了,但很多东西都快用光了。
代销点卖的东西,种类比较单一。
何秋洗澡用的是红梅香皂,洗头用芬芳洗发粉,洗衣服用光荣肥皂。
但对村里人来说,只有一种土黄色的红灯牌肥皂可以通用,代销点也只卖这种。
一块只要五毛钱,俭省的四口之家可以用大半年。
何秋突然有种当家的惆怅,看赵鸿声洗衣服的样子,火腾腾腾上来。
知道的是擦肥皂,不知道的以为是切萝卜丝呢。
咵咵咵,一下没了一大块。
骂他:“勤俭节约你懂不懂!”
大少爷一生和这四个字没什么缘分,咧嘴笑:“不太懂。”
他用了那么多肥皂,过好几遍水都不干净,何秋看了又快空掉的水缸,幸灾乐祸:“明天接着挑吧。”
她一个人住的时候,挑一缸能用三天。
方月洗完澡出来,端着盆问:“我看很多人在河边洗?”
何秋猛摇头:“上游几个大队都拿它放鸭子。”
哪怕水是流动的,她想想也是有点难以忍受。
方月想了一下那副场景,瞪大了眼。
赵鸿声就无所谓了,男人粗,大胆提议:“我看好多人都在河里洗,我明天也去,还能少挑两担水。”
“那更吓人了!下游用上游的洗澡水!”何秋说着话,语调有些升高。
赵鸿声挠后脑勺:“这有什么。”
然而两个女孩子都不接受。
何秋看手表:“九点了,该睡了。”
五点要上工的人,还是早些熄灯吧。
她一向睡得好,体力消耗大,没有精力想东想西。
人累到极点,基本是一沾枕头就睡过去。
身体有生物钟,每天都能卡在四点一刻睁眼,何秋盯着天花板出会神,才起床。
做饭的家伙在她这间房,因此早饭还是她做。
一顿饭就这样勉勉强强凑合,说白了,什么东西都缺,她做来做去都是那两样菜,能吃饱算不错了,哪还有得挑。
十六
乡下缺油水,能买到的肉就只有鸡鸭鱼。
舍不得的人家杀了鸡鸭只吃一半,另一半拿出去换。
何秋下乡之后吃过几回,因此最近觉得自己很难控制对猪肉的向往。
她今天开的是个午餐肉罐头。
切成片后煎,加蛋和黄瓜片夹在昨天吃剩的馒头里,一人泡杯牛奶。
赵鸿声问这是什么,何秋铿锵有力:“肉夹馍。”
就……
就还算凑合吧。
“肉夹馍”有荤有素有主食,何秋吃了三个,喝掉半杯牛奶,成功顶住了。
费劲地拍着胸口,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