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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初被这动作弄得愣了稍许,以为她是有什么不开心,双手圈住她带向自己。
“怎么了?”
“没什么。”苗菀用手将他眼睛遮上,“就是觉得你该好好休息下。”
“是担心我吗?”
“嗯,担心你,更心疼你。”
陆时初轻叹一口气,将头埋在她腰间忍不住蹭了蹭,就像只忠心又纯真的大狗在撒娇求抚摸安慰。蹭得苗菀彻底缴械投降,心头软乎乎的,怎么想怎么觉得,他当医生这么些年,肯定受尽辛苦,没法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还要不时被不讲理的患者误解找事,真是可怜心酸又无助。
等抱够蹭够,陆时初牵起她的手亲了下。
“你就早点休息吧,该睡觉的时间就不要操心了。”苗菀按了下太阳穴——煮饺子时头暗疼了一阵,加上那让人不爽的后遗症还没过劲,她现在只想一头扎进床里,“我也准备回家了。哦对,你别送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为什么?”
“嗯?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留在我家?”
手被他一下握紧,陆时初坐着,苗菀是站着的。他抬头,那个皱眉平添了一丝委屈,看得苗菀心头发颤:“你不是跟医生说,晚上我看着你的吗?”
苗菀:“……”
“苗菀,你之前就骗我说你没有假期做手术,现在你为了小彤,又轻易请到了一个星期的假,你之前就是在骗我。”陆时初新账旧账一起算,故作严肃道,“下午他们打电话问我放不放你出院,我本来是不想让他们放的,但你和他们说会待在家让我看着你,我才答应。现在骗他们就算了,又连我也要骗吗?”
“……”
之前撒谎的被他彻底揭穿,苗菀不好意思地瘪了下嘴。
“我就是不想做手术而已嘛……哎呀知道了,在这就在这,你别盯着我跟老师训学生一样。那我去洗澡行,碗筷你自己洗。”
打发了陆时初去洗碗,她从随身的双肩包里拿出住院换洗睡衣,钻进浴室里打开花洒,让温暖的水流淋湿身体。
氤氲温暖的热气带走一些捐献后的酸痛不适,也将她的脸颊蒸得发烫。
两个人在一起,以往总是循规蹈矩地克制着,他从没有过别有深意暗示或是求她留宿;这是第一次,陆时初让她今晚留下,虽然是出于十分严肃正直的目的……
可想起刚刚他说话时用力捏着自己指尖的手,不经意里魅惑又真切的眼神。
心尖就跟被掐住了一样,在那样的注视下不再犹豫地答应……此刻回过神,后知后觉的羞涩,令她恨不得在这热水下将满脑子让人不能平静的思绪洗透彻。
左右磨蹭了半天,总还是要出去的。
苗菀打开浴室门,热蒸汽随着她喷薄而出。她没料到门口有人,吓得退后了一步,背过身的陆时初从兜头脱到一半的t恤里钻出,衣服挂在手臂上,没来得及拉下来。
半身光裸的人肩背的线条硬朗清晰,脊椎与裤腰之间一小块空未贴合的空隙,那空隙随着尾椎的走向再向下,看起来真是……
“你……”
苗菀愣了下,像是突然被什么卡住。陆时初闻声很快转过身,正面朝向她,把衣服套回身上,“衣服刚才不小心蹭到油烟机上的油渍,”他指了下T恤肩膀一块蹭上的印记,“想着顺手就洗了。”
“哦……我正好洗完了,你要不直接去洗澡吧。”
陆时初家里是简单的两居室,一间做了书房,里面除了家具就是成堆的工作资料和书籍,连本可以打开作为单人床的沙发都已经无处施展功能。
苗菀睡在他床的一半,陌生的空间,枕边熟悉的柔顺剂香味,都没能让她再产生一点先前在淋浴下的旖旎幻想。
此刻她脑子里都是刚才他脱下衣服的瞬间,自己恰好看到那些伤疤。
肩头,手臂和背后都有,好几处长度、形状各不相同,看得有些触目惊心。
那些伤口即便愈合,周围仍有像蚯蚓般突起的痕迹,在偏白的皮肤上,暗红色的痕迹被衬地更加惹眼。
她从小到大虽然过的不顺遂,但没受过什么皮肉苦,没法想象那些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瘟疫和难民,政/府和叛军……想到庄筠溪白天说的那些,苗菀才发现自己对那些地方的想象还是太过简单贫乏。
白天被抽了不少血身体有些疲惫,这么胡思乱想着,竟然成功把瞌睡引来。在意识模糊的边缘,她还在想着这些,可也仅仅只是恍惚地想……
直到脖子后突然有冰凉的触感,苗菀才被一下惊醒。
“你手怎么这么冰啊?”
“把你弄醒了?”陆时初松开护着她头和脖颈的手,看她自己调整好睡姿,不再蜷着身体,才从身后抱着她,“不吵你了,睡吧。”
然而睡意在刚才那下冰凉的触碰中中骤然已过。苗菀翻过身,面对着他。
明明有很多呼之欲出的说想说话,却发